人和我搶舅媽了。我感覺到是個弟弟。”小傢伙翹起鼻孔,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逗舅舅的,裝得煞有其事。
蔣衍樂,鼻子有些酸。他做爸爸了,不管是男孩女孩。轉過頭,見著踉蹌進門口的蔣父摸著胸口,立馬跳起來:“爸!”
“沒事。”蔣父在兒子攙扶下坐下來後,臉上的線條鬆緩道,“我這是被高興的,心頭跳的快。”
蔣衍握著父親的手,用力地握著。這種初為人父的心情,將他和父親的心,緊緊地拉在了一起。
“阿衍,以後你是要做爸爸了,不能再——”蔣父一邊說一邊不由自主地哽咽,是被高興給嚥著的。
蔣衍不用聽不用他說,只是和老父親這樣靜靜地交流著眼神,都能體會到蔣父心裡面說不完的話,一個勁地點著頭:“爸,放心,我和蔓蔓會好好把孩子養大。”
蔣母緊接是從蔣父後面衝了進來,進門馬上高叫:“是男孩女孩?”
所有在場的人,聽到她這句問話,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都沒有答她。
蔣衍瞬間黑了臉。他媽衝上來,竟然不問他老婆孩子平安不平安,第一句話反而是男孩女孩。這說到外頭去,人家還以為他們蔣家是哪裡沒讀過書的封建人家。
“東子,你舅媽生的是男是女?”蔣母遭遇尷尬,拉住小外孫問。
“舅媽生的是小妹妹的話,姥姥不喜歡嗎?”小傢伙小眼睛眯起來,反將姥姥一軍。
蔣母的臉當著眾人齊聚的目光下鬧了個大紅,彆扭道:“你胡說什麼?姥姥有說過不疼小妹妹嗎?”
“那舅媽生的是小妹妹還是小弟弟,姥姥可以不用問了。”小傢伙說罷,甩了姥姥的手,坐到姥爺身邊。
蔣母聽到個孩子都刁難自己,生悶氣,她這急著問蔓蔓是生兒還是生女,還不是為蔣家的香火著想。她走到緊閉的書房門前,伸頭伸腦地窺視。
蔣父看到她那樣子,對小兒子說:“你媽也就那個樣,你別和她計較。哪怕生的是孫女,她也沒法。鬧個彆扭後,照樣心疼。”
蔣衍管自己媽怎麼想,反正,孩子是他和他老婆的,首先是他和他老婆怎麼想,其他人都無關緊要。他和他老婆向來是男孩女孩都疼,沒有什麼好想的。況且,現在,被當做產房的書房裡老半天沒有動靜,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本來孩子出世了,不是應該有個人出來和他這個當爸的先說明情況嗎。這樣一來,足以讓人提心吊膽裡面是孩子的媽出問題還是孩子出問題。
拳頭攥緊,死死抵著額眉,這時候他一點忙都幫不上,讓他感到無力,感到痛楚,感到無法原諒的自責和羞愧。
蔣父的手,搭落在他微顫的肩膀,說:“即使你自己是醫生,在這時候肯定也是幫不上忙的。只要想著那是你的親生骨肉,你自己都得手心發抖。”
知道蔣父說的沒錯,可這心裡頭的焦躁和痛楚沒有辦法排解,他站起來又坐下,忍耐著,忍耐體內所有積蓄著要爆發的衝動。
時間一秒等於一年,等待是如此的漫長。
又有人拎著藥箱從樓梯爬了上來,然後敲了書房的門火速進去。蔣衍在門道處拉住帶人上來的陳孝義,問:“怎麼說?”
“別急,那是麻醉師,給蔓蔓打麻醉。”
“要剖腹產嗎?”蔣父一聽都跳了起來。
“不是。這只是預防萬一。”陳孝義向他們解釋著,有點後悔說了讓他們操心。
確實,蔓蔓這第二個孩子比較危險,不知道能不能順產下來,他們只能給她先做好一切必要的準備。但是,不是說沒有順產的機會。至少,蔓蔓知道,她自己都沒有放棄。
側過身,當感受到冰冷的針管刺入腰間的骨頭時,蔓蔓瞬間的感覺,是比剛才生產時來的還要更疼更可怕。她十隻指頭在君爺抱著她的胳膊上猛掐著。
她疼,她害怕,她恐懼到了頂點,現在都在他面前展現出來。這些,都是他可以一早想象到的場景。可是真正看到時,他心裡不免一陣難受。
她畢竟和其他人不同,和他父母和他弟弟都不同,是他欠了條命的。
肺腑裡深深地吸口氣,恢復眸子裡的冷然,在她想翻回身時摟住她,制止她亂動,讓那冰冷的針管將液體送入到她體內,直到她那喉嚨裡細細的呻吟變成為低咽,將她的痛楚只是聽著埋藏在心底,不能動半分影響到他冰冷的面具。
“哥——”她抓著他手,低頭在他懷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光是忍受這些疼痛和恐懼,已經讓她身心煎熬。
“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