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磨刀叟”一身骨頭,玩起命來卻是銳不可當。三尖兩刃刀撥出一堵堵的刀罡,在兩柄金鉤之間翻騰穿掠,明眼人─看就知道他的刀勢咄咄逼人,立刻佔了上風。
陰麗桃不能袖手旁觀,這正是合則兩受益,各自為戰會被各個擊破的局面。陰麗桃站了起來,決定出手相肋。
“磨刀叟”更滑,不待她出手,招式突變,三尖兩刃刀路子一變,全走偏鋒,刀芒大盛,晶炎逼人,悶哼聲中,郭老二的金鉤競脫手飛出。
他不脫手就要貼上一隻右手。
陰麗桃走了過來,“磨刀叟”收刀不攻,他已掂出了“太行雙鉤”的實力,似對陰麗桃的實力也不太陌生。
郭老二含羞帶愧地撿回了金鉤。陰麗桃亮出了兩柄短劍,道:“老不死的:你能活到這把年紀也不容易,何必呢,及時收手,可以樂享天年,落個壽終正寢呀!”“磨刀叟”暖味地一笑,道:“騷貨,在今天這局面之中,你們三個,還不是收網的人,可別不知愁。兩個小公雞已經掛了彩,識趣的趁早走吧!”陰麗桃也知道這一點,郭老大道:“我看今夜之局,也數不著你老兄吧?”“磨刀叟”嘎然怪笑,道:“姓郭的,不是老夫口德不修。你們兄弟有幾根骨頭我都數得一清二楚,何必為這個爛貨賣命?”郭老二道:“姓郭的不會為誰賣命,誰想架樑,就得露幾手。”“磨刀叟”篤定地脅肩奸笑,他現在所考慮的倒不是這三個人,而是在整個局面中,他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呢?陰麗桃道:“怎麼樣,老不死的,酌量好了沒有?要知道,在這荒郊野店,死了連個收屍的都沒有。”“磨刀空”輕蔑地一笑,道:“道上的朋友哪個不知?能接下我三七二十一刀的人為數不多。所以老夫早已混了個‘二十一空’的綽號。”吐口唾沫,郭老大道:“依在下看來,你的二十一刀未必有你那張嘴厲害。”陰麗桃一使眼色,郭氏兄弟先發動,互相掩護,合起來攻出三十餘鉤,月.以梅死間竹方式跺掃一十三腿。“磨刀叟”的刀幕如百丈巨瀑,沛然而下,勢烈勁猛,連綿不絕,冷芒暴漲倏斂,忽隱忽現。忽而中鋒,忽而偏鋒,無論什麼,一走偏鋒,雖不登大雅,卻是不易對付的。
鉤林刀幕。互相排壓包圍,陰麗桃抽冷攻出一二劍,都是狠招,三人搭配得不差,卻仍攻不進刀幕之中。
陰麗桃並非全靠女人的原始本錢蠱惑男人,她天生媚骨,頗有幾分姿色,雖已徐娘,年華老去,但那天生磁性的嗓音,卻仍具有不可抗拒之力。
她那帶鉤的桃花眼,就連“磨刀叟”也不能完全免疫。
人類的所謂“外鳩”不外“聲色”二字,聲由耳入,色由眼睛進入意識,意識一受干擾,動作就會走樣。
但她忽略了一點,連“磨刀斐”這等高手都會受影響,“太行金鉤”哪能倖免?其實這不僅是她聲帶磁音,而是後天又受過“姥女魔音”訓練,能勾起人類最原始的意馬心猿。
“凋凋凋”三鉤,自“磨刀叟”耳邊掃過,這老小子心頭─寒,立刻收攝心神,但三七二十一刀的晶網瞬間又再暴漲,又到了第十七刀。
扭轉、滑步、收發和運勁,一些精妙內外勁道揉和在一起,三尖兩刃在高速中所造成人類視覺的極限下幻成光霧,帶著血雨,挑飛了郭老大的一條右膀,和陰麗桃的胸衣。
郭老大的金鉤已隨膀子和血雨丟擲,人卻去勢未變,以血肉之軀為他的手足及陰麗桃製造機會。
但是,這工夫正好遇上“磨刀叟”完成了二十一刀的整數,寒芒倏漲突收,“嚓”地一聲,郭老二的臉和頭被劈去三分之一,而以身子撲上的郭老大被自胯問劈切而上,直達臍部,陰麗桃見機較早,捂著大腿遲到毛、曾桌邊,下衣裂開,細皮白肉一片血紅。但不過是皮肉之傷。
店內又陷入了死寂。只有河聲、風聲和牲口的噴氣聲。
“磨刀叟”:“老夫並非言之不預.事先早巳訂過招呼,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得意地擎刀觀看,旁若無人地道:
“英雄,寶刀,相得益彰,這英雄歲月.高處不勝寒的心情,又豈是你們這些小人物所能體會於萬一……”葉姓青年心中暗笑,聽這口氣,頗似大奸魏宗賢的口氣,他生前竟然接納了部下的建議,大建生詞,配享孔子。
連皇帝老爺還要向他的家奴膜拜那!
毛華廷在為陰麗桃上藥,三人不久前那份顧盼自雄,捨我其誰的威風也不知到哪裡去了,真是莫大諷刺。
“磨刀叟”再次走向那一老一少,葉姓年輕人又是─攔,道:“磨刀老兄,這兩個點子飛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