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炯,雖然你是個笨蛋,可卻是個長情的笨蛋。”
獨自等待原本就是一件很孤單的事,而默黙的等待更是如此。人的一生並不長,把大把時間浪費在等待一個不確定的答案上面,無疑是傻到令人髮指了。就像林戩說的,不聲不吭地用上十幾年的時間,當最後的答案揭曉出來,生生地把吹了十來年的泡泡一下戳破,啥也沒留下。
他罵我笨蛋,我還是承得起的。事實上,我在網上投飄流瓶發問時,投回來的瓶子裡也多是傻啊蠢女人白痴啊等成老Chu女了,又或者是好可惜好感動之類的回答。可,從來沒人回答說,你好長情。愛情已經被8爛了,長情卻差不多被遺忘。因為許多人都不願意浪費時間去等待,等待被接受,等待被拒絕。沒人會覺得做這事兒的人有多可愛,當然更不值得效仿——投資回報率簡直是負到天邊去了。
可我從來沒想到過有一天我會被人肯定,更沒想到的是這人居然是林戩。
果然是最瞭解我的,只有我的冤家對頭麼。
黑色的皮革沿著我的手往上,輕輕地把住了我的胳膊略一使勁,整個人便從牆上揭了下來。淡淡的菸草味混合著青苔類植物特有的溼潤香氣環繞而來,
“笨蛋,你怎麼就不考慮考慮我呢?”
我的眼睛睜得老大,腦子裡卻是一片的空白。聽得到對方說話的聲音,也聽到自己說話的聲音,可人就這麼麻木著,根本無法集中精神去思考。只知道林戩走時候似乎挺高興的,笑起來牙齒白白地。
好吧,如果我的對頭洗劇了,那我必定是杯具了。
喂
春節假期結束了,大家恢復了日常工作生活的狀態,該上學的上學,該上班的上班,而作為一個無業人員的我此時頓顯得無比淒涼。每天早上一睜開眼就得面對空蕩蕩的房間,孤零零地待著,上網聊天,看小說投簡歷。有時悶煩了就一個人出去溜躂,看著人來人往行色匆匆。偶爾有人與我迎面而來,有時會因為我的悠閒自在而投來羨慕的目光。可他們哪裡知道,我又有多羨慕他們。
到了午餐時間我也沒回去,而是在市中心的步行街上找了條長椅坐下。這裡是有名的金融區,寫字樓林立。樓與樓之間的縫隙栽種了大片的綠色植被,不遠處還有個很漂亮的噴泉,噴泉中央站著一個光著屁股又表情驕傲地翹著JJ撒尿的小男孩。
從隨身的小包裡掏出乾糧,就著自帶大麥茶,也是一頓不錯的午餐。我喜歡這裡的,喜歡看著來來往往的忙碌人們,更喜歡空氣裡飄散的氣味——都是錢的味道啊!
手機嘀嘀地響起來,我嘴裡咬著乾糧也沒顧上細看就接起,一個‘喂’字還沒出口,對方的聲音倒先壓了過來。
“在吃飯嗎?”
林戩!
我耳朵嗡了一下,聲音馬上就僵硬了,“是啊。到飯點了。”
“你現在在哪兒?”
我挺不舒服被除了老郝夫妻倆以外的人追問行蹤,但直接噴他一句關你什麼事又顯得很沒教養,於是便哼哼著說是在家裡。
“在家裡?”他嗤笑一聲,“郝炯,可不帶你這麼騙人的。”
我耳根一熱,“我沒騙你。”
對方一陣的沉默,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帶上些許威脅,“敢再說一次你在家裡嗎?”
我心虛得不行,支支吾吾地正想搪塞過去。可沒留意抬頭一看,那個不好糊弄的男人已經站在兩米開外了。撒謊卻被當面拆穿的尷尬讓我在一瞬間臉紅脖子粗,連手腳也不知道放哪兒好了。
他挨著我坐下,目光掃過我的爪子,問道,“吃飯啊。”
喉嚨裡像是被塞了把稻草,我趕緊喝口茶潤潤,聲音卻還是乾巴巴地,“嗯。”
“在家吃飯啊。”他肯定是故意的,把家那個詞兒咬得特別重。
我把頭埋了埋,心裡卻恨不能把他剁成好幾段,“我,我剛和你開玩笑來著。”
他雙腿交疊,半側著身子,一手撐在膝上支著下巴看我,“是開玩笑就好,可別騙我。”
“……”真的可以在剁成幾段的基礎上再對半剁剁,“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他的口吻很輕鬆,“公司就在附近,正好到飯點出來找飯吃。你呢,怎麼突然跑來了?”
“呃,在家閒著沒事,出來逛逛。”還是實話實說比較好,現在撒一個謊後面不曉得要撒多少個來圓。
他正了正身子,笑容微斂,“只是閒了才來逛逛啊,我還以為……”
以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