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危聽著五當家的話,繼而掃了一眼對面三方身後帶來的人。入彭城兇險難測,而這些都是頗受重視的能人,護送的自然也都是精銳。
或,這裡逐一單挑,五當家沒有敵手,但若是聯合起來呢?
伏危微微側頭,餘光暼了眼左側的許進廷,思索片刻,讓五當家附耳過來,低聲說了幾句話。
五當家朝著對面看了眼,又往高塔看去,隨後點了頭:“明白了。”
不一會,場地上多了三十來人。
一半人皆穿黑衣,若不仔細分辨,還真不知道是誰的人。
但,與旁人來說,只要記得誰是牧雲寨的五當家便可。
鼓譟四起,大部分人皆往塔樓而去,而卻有四人同時攔下了五當家的去路。
這四人分別是武陵和蜀郡的人。
眼下一目瞭然,二者在私下已然結盟,在進彭城前就已經商議好先把伏危解決了。
伏危看到這情況,並無意外。
他們把他當成了棘手的存在。
或者說,忌憚他的人是霍善榮。
許進廷轉頭看向伏危,以為起碼會從這前少主的臉上看到些許的慌亂,可看到的卻依舊是從容平靜的那張臉。
眼想起以往在軍中與這前少主的數次對陣,用了些手段才堪堪保持平手。
因能平分秋色,是以大人猜測到周毅會派伏危做說客,才會讓他來這彭城。
不惜一切阻止伏危
,拿下彭城的同盟。
武陵已投豫章,若二人聯手,能拿下彭城成算很大。
阻止伏危,能拿下彭城,自是最好,利大於害,前頭也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可反之,若是因阻止伏危,沒能拿下彭城,他或連命都保不住。
死灰或富貴榮華在此一搏。
目光繼而落到校場上。
高塔約有十丈高,用粗木搭建而成,並沒有上去的梯子,只能靠攀爬上去。
校場上的無方人皆往高塔湧去。
蜀郡和武陵二者聯手,比單打獨鬥的隴西和梁朝,伏危等人要佔優勢。
忽然,隴西的人忽然聯合了伏危的人,聯手對蜀郡和武陵,而這種情況就是讓舊梁朝佔了優勢,竭力往高塔而去。
武陵和蜀郡席上坐著二人卻是鎮定自若,只見二人起了手勢,校場上的情況一瞬轉變,四方人竟很有默契把矛頭對準了舊梁朝。
他們與誰都可以合作,唯獨舊梁朝不可能。
這是他們主公曾侍的舊主,如今各成一方霸主,若他們與舊梁朝合作,便是能順利與彭城同盟,也未見得主公能心無芥蒂。
自然也不可能讓舊梁朝會與彭城有機會結盟,或是奉其為主的可能。
是以,第一個要解決的,自然是這沒有結盟的舊梁朝。
舊梁朝七子頓時緊張了起來,便是他身旁的文臣更是黑了臉。
毫無懸念,舊梁朝敗了。
有人出手輕,也有人出手重,傷亡人數不明。
伏危從場上收了目光,朝正位的彭城王暼了一眼。
彭城王神色倒是沒有什麼變化,是個非常穩得住的人。
只剩下兩撥人搶奪,因隴西和伏危這兩方也已經在場上結了盟,蜀郡和武陵兩邊也不敢只盯伏危的人,必須提防著隴西。
但凡隴西拿了令牌,蜀郡和武陵便不是同盟的關係,而是互相競爭,敵對的關係。
舊梁朝無法競爭,席上的七子身後的文臣臉色陰沉可怖,身為傀儡的七子臉上是惶恐不安,雙肩也在微微發顫。
舊梁朝席上的變化,沒有人關心,他們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到了校場上的對壘。
天上似浸了墨的烏雲層層滾動,遮去冬日難得的日光,昏天地暗,寒風料峭,無端多添了幾分肅殺之意。
無人不屏住呼吸,緊盯著校場上的變化,
彭城王目光冷漠地坐觀著。眼中的冷漠好似校場上死傷和搶奪與他沒有半點的關係。
他這副模樣,讓其他人都看不透摸不清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因為不瞭解,不知他到底是好女色,亦是財和權,是以難以投其所好。
牧雲寨五當家的底細到底與旁的人不一樣,哪怕牧雲寨是周宗主安排在嶺南的一步棋,可也是實打實的出自賊窩,貪官汙吏,欺男霸女的豪強鄉紳可沒少搶。
如今也是要搶東西,要是這都能搶輸了,那是真的無顏回去見弟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