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放炮開爐了。
幾個股東在鐵廠竣工後專門請了李老道給挑了個吉日,十一月二十六甲子日,是新鐵廠生火開爐的日子,一大早,耀陽、李誠龍、裴慶、金慶峰、錢利銘、郝根等人便早早就來到了鐵廠。原來耀家鐵鋪的老夥計再加上那些新招的夥計們,在李誠龍的指揮下,排成了一個方陣,又請來了鑼鼓隊,嗩吶手,吹吹打打的好不熱鬧。那新廠門上,大紅綵綢飄舞,兩旁的門柱上對聯高懸,上聯書“新爐新廠新氣象處處是新”,下聯對“好鐵好鋼好裝置樣樣都好”。
過了會,只見那耀陽看了看天,示意時辰已到,那郝根便高聲喝道:“吉時已到,上香祭神,放炮開爐。”話音剛落,便見下邊幾個夥計手持香燭,點燃了足有幾萬響的炮竹,霎時噼啪、叮咚聲震天直響,李誠龍一干人等在耀陽的帶領下,走到爐前神案前,手持香火,雙膝跪地,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耀陽又說了些什麼求神保佑的話語,便起身上前,拿起一個火把,往已經裝好爐料的點火口處一點,只見那火忽地一下竄起引燃了裝在爐中的燃料。接著裴慶大呼一聲:“鼓風。”便見八個夥計趕著十幾頭牛拉著鼓風箱的轉盤,開始往爐中鼓風。
不一會,爐頂的火苗和煙氣便開始變得炙熱,這也預示著新爐點火成功,只差出鐵水這一關了。二個時辰之後,第一爐的鐵水已經煉得差不多了,裴慶拉開爐體出鐵口的閘門,只見鮮紅的鐵水忽地一下湧了出來,淌到了儲存鐵水的前室裡。很快這個足有一立方米容積的儲鐵室便被灌滿了,裴慶又抬起位於儲鐵室側面的一個排渣口,排掉了浮在鐵水上面的爐渣,這才將下方的出鐵口開啟,開始往事先已經放在下方的一個鐵錠模具裡澆灌鐵水。待全部澆鑄完畢,又是一個多時辰過去了,原來那第一個澆鑄完的鐵錠已經處於凝固狀態,裴慶又命人用水不斷的降溫,所以很快這個鐵錠便能夠取出來進行打製工作了。
耀陽等人見鐵錠已經可用,便走上前來,用鐵鉗夾起檢視成色。一見果然是好鐵,似乎還比原來的那個爐子出的更為好一些,因此不由讚歎道:“哈哈,真是好鐵啊,這鐵我看不用怎麼打製便能做出好傢什來。”這些人當中除了耀陽和李誠龍、裴慶之外沒有一個懂得冶鐵鍊鋼的,因此見耀陽說好哪就一定是好,他們也跟著發出了嘖嘖的讚歎聲。
李誠龍看在眼裡,笑在心上,不禁心道:“呵呵,你們懂什麼?還好鐵,要知道這可是我們用現代的冶煉技術煉出的高純鐵水,要是有氧氣的話都能鍊鋼了,這只是好鐵這麼簡單麼?你們等著吧,老子以後還要鍊鋼給你們看呢。”
新鐵廠的投產極大的提升了了產能,這個可以進行連續化生產的“沖天爐”如果晝夜不停的開工,一天足可以生產出數噸質量上乘的鑄造生鐵來。再將這些鑄造生鐵經過鍛打、淬火等處理,就可以製成相應的鑄鐵脫碳鋼,用於製作各種兵器和農、工具。
雖說這產能是上來了,可是新的問題又隨之出現了。原來這福安村地處相對偏僻,再加上交通不便,就是生產出再多的優質生鐵這銷路的暢通也是個問題。因此自從這新鐵廠投產以來,從來就沒有滿負荷的開工過。這幾日李誠龍正為這事發愁呢,他恨自己當初怎麼就頭腦一熱,光尋思著上馬新專案的問題,就忽視了產銷矛盾呢。
晚上李誠龍三人回到祠堂,幫著李老道做罷了飯,幾人邊吃邊閒聊。李老道見李誠龍愁眉不展的樣子,問道:“誠龍,這新鐵廠照理說也投產了,你們三個又成了鐵廠的東家,怎麼還犯愁麼?麼不是有什麼不如意之處麼?”
李誠龍看了他一眼,長嘆一聲:“唉,道長,你是個修行的世外高人,怎麼會知道我們這些市井之徒的苦惱呢?實不相瞞,這幾日我正是為這新鐵廠之事發愁呢。”
“噢,可有什麼生產的難題不成麼?”
“生產的難題麼倒是沒有,我想以我們幾個的技術實力,弄這個鐵廠還是綽綽有餘的。只是我在新建這鐵廠之時考慮不周,沒有將道路運輸的問題考慮進去。你說以我們福安村這個地理位置來講,道路運輸這麼不通暢,你說我們生產出的這些個鐵製品怎麼能大量的運出去賣呢?光靠附近這十里八鎮的這點需求怎麼能夠我們這個鐵廠吃的呢?要是銷路不暢,不僅產量上不來,就連利潤也上不來啊。麼說現如今已經投了這麼多錢建新鐵廠,恐怕這樣下去,到時候我們鐵廠這五六十號人吃飯都成問題呢?這幾天為這事可是把我給愁壞了啊。”
宋清風聽罷在旁邊一邊往嘴裡扒拉飯一邊衝李誠龍道:“我早就跟你說過,建新鐵廠這事你還是應該好好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