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德平說,當時他還大罵了自己老婆一頓,說這種事怎麼不到田裡來通知自己一聲,他老婆說自己也慌亂了,也就沒想到。於是田德平就丟下手裡的農具,想要去把女兒抓住,但試了很多次,都被女兒給掙脫了。
田德平苦笑著對我說,她都二十多歲的人了,正是身強體壯的時候,雖然是女兒家不過卻是咱們農村的孩子,我一個過半百的人,怎麼犟得過她呢?每次當自己去抓女兒的手的時候,她要麼就蹬腿踢我,要麼就張嘴咬我,嚇得我不得不放手,她也不追打我,而是繼續抽打那棵槐樹。
我一邊聽著田德平說這些故事,一邊心裡分析著情況。就目前掌握的來看,一個人如果再轉眼之間就性情大變的話,要麼是突然性的失心瘋,那就是疾病,不是我能夠管得了的,要麼就是被一個脾氣不好的鬼魂附身,能夠出現這種狀態的鬼魂,大多怨氣極重,也未必是我一己之力能夠收拾得了的,要麼就是被一些別的東西迷住了心,做出這些自己毫無意識的舉動。
所謂被別的東西迷住了心,那就情況非常複雜了,在山裡尤其是在農村,因為自然環境幾乎沒有被毀壞,於是給很多生命帶去了生存繁衍的機會。所以有些山裡的野獸在經過長時間的生存,或者在某個特定的環境下,例如風水好,靈氣容易聚集的地方,就有可能變得和同類的野獸不同,它們有了一個跨越,變得比同類高階。
這就是所謂的妖怪。
這種機率是非常小的,尤其是在南方這種潮溼多雨的地方。通常老人口中所說的“精怪”,其實是分為“妖精”和“妖怪”兩種。妖精通常是指一些非靈性的生命,例如花草樹木。而妖怪則是靈性的,如飛禽走獸。在中國的北方地區,有一部分道士在修道的途中,逐漸結合了本地的宗教,繼而產生了一個存在於道教體系內,但卻嚴格說來又有很大區別的派別,他們融合了東北地區前滿洲的薩滿教,以各種動物為供奉物件,其中又以狐狸、大蛇、刺蝟、老鼠、黃鼠狼五個動物為主,稱之為“五大仙家”。
而在仙家認為,這些“仙”就有可能對人產生一種迷惑的作用,難道說這田德平的女兒,是撞見了仙家嗎?
第四十四章 。接下此單
當下我只是在心裡默想,沒有說出口,畢竟仙家的事,恐怕我師父處理起來,都有些生手,更別提我了。
田德平接著說,自己拉不住女兒,也就只能任由她這樣胡鬧,但是這大冬天的,女兒身上只穿著薄薄的衣服,還衣衫不整的,沒嫁人的姑娘,這可真是太丟人了。於是田德平就讓自己的老婆去把鄰居家的婦女也叫了過來,三個人一起,好不容易才把田小芳綁了起來,拖進屋子裡。田小芳進屋以後還死命掙扎了一會兒,力氣很大,嘴裡依舊大吵大鬧,但是誰都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什麼。但是幾分鐘以後,她就漸漸平靜了下來,只是快速地喘氣,然後眼睛望著窗外。
田德平說,田小芳當時的眼神很奇怪,一般漸漸冷靜下來的人,眼神應該是安靜平和的,但是女兒的眼神卻帶著一種害怕的神色,無論邊上的人問她什麼,她都好像是充耳不聞一般,就這麼痴痴地望著窗外,再過一陣,就睡著了。
這時候村長插嘴說道,對呀小兄弟,那是我大侄女,所以前幾天我去田家村請田主任的時候,我才知道發生了這件事,孩子的樣子看上去狀態很糟糕,有點像是中邪了,所以這才厚著臉皮來找你幫忙了。
村長說得有些客氣了,只是這件事我還沒有弄明白,也不好承諾到底自己能不能辦妥。於是我問田德平說,那你女兒鬧騰完了就睡覺,睡醒了又接著鬧嗎?田德平搖搖頭說不是的,睡醒了以後,孩子就變得特別正常,甚至連自己為什麼到床上睡覺都不記得,更加不記得自己早前突然暴躁地抽打槐樹這件事。而且說是睡覺,也是也就是一兩個鐘頭的時間就醒了過來。
我讓田德平繼續說,他又告訴我,這種情況出現得完全沒有規律,有時候女兒兩三天都不會發作一次,有時候一天就兩三次,搞得夫妻倆筋疲力盡,以為是女兒發了瘋,還專門請了村裡的郎中來瞧病,但是郎中把脈之後,說田小芳身體沒有別的問題,除了有些氣虛之外,別的都很正常,而女性本來就容易氣虛,適當進補,也就完全沒有問題了。
可是這樣下去終歸不是個辦法,這時候田德平就想起之前村子裡的人在傳聞隔壁村有個年輕的道家師父,據說對這一套很在行,於是就想請我去看看,但是自己是公社主任,這事情傳出去的話,村民們可能要笑話自己,社長知道了,肯定自己這主任的職務怕是也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