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裝神弄鬼之人玩在鼓掌之中,甚至會丟了小命。
不對,這不是孩子的錯,是我沒有好好保護她,才使得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今竹發狠像狼一樣啃咬無臉鬼,是我的過錯啊!沈佩蘭暗暗自責,說道:“這裡太危險了,後天就是中元節,是你母親的忌日,流蘇今天就安排你住到城北雞鳴寺去,後日上了墳,不要回來,在雞鳴寺暫住些日子,避避風頭,我們留在這裡查清楚背後之人。”
沈今竹聽說要撇開自己,當然不情願啊,急忙說道:“不,我要留在這裡和姑姑一起查。”
“聽話!”沈佩蘭說道:“你一個八歲孩子能惹到什麼人?若真想治你於死地,他們早動手了,恐怕是攔了誰的路,裝神弄鬼攆你出去罷了!你走了,才好引蛇出洞,此事關係重大,弄不好,可能還要告知國公夫人和國公爺,總不能讓那心懷叵測之人留在瞻園繼續作惡,這是大人的事情,你一個孩子能幫上什麼忙?莫要搗亂,乖乖在寺裡吃齋抄經,為你母親祈福。吳敏吳訥都在雞鳴寺,你若悶了,找他們玩去。”
無論沈今竹如何歪纏,沈今竹就是鐵了心要送她走,其實她也明白,沈今竹膽大心細,說不定能幫上忙,可是現在鬼魅已經被識破了,也不知對方狗急跳牆會使出什麼手段來,一個小孩子不該承受這些危險,如果這幾天把鳳鳴院翻出來都查不到什麼頭緒,那就別顧忌什麼面子裡子閒言碎語了,乾脆將此事稟明當家的大哥大嫂,他們是一家之主,手段肯定比自己強。
沈佩蘭和福嬤嬤繼續留在臥房翻檢,沈今竹則被趕到書房練字——而且還被沈佩蘭反鎖在裡頭!對於熊孩子而言,遊戲玩到一半就突然被告之出局,這心裡頭癢的恨不得找個不求人撓撓。
無心寫字,沈今竹托腮望著窗外,一個小丫鬟提著噴壺沖洗梔子花的葉片,油綠綠的枝葉繁茂的有些刺眼了,顯得純白的梔子花柔和的醉人,沈今竹無聊,對著小丫鬟招手道:“你摘幾朵梔子花,就從窗戶裡送過來。”
“是,表小姐。”小丫鬟第一次和小主人單獨說話,很是激動,掐了一大把兜在圍裙裡送過來。
沈今竹瞧著小丫鬟乖巧聽話,眼神裡透著邀功討好的模樣特別像纓絡,二姑姑說纓絡昨晚被迷暈了,將功贖罪去外頭找藥鋪聞香灰,應該是可以信任的,如今恰好有件事交給她辦,心下一亮,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丫鬟有些難為情,說道:“奴婢沒有品級,名字還是家裡胡亂叫的,不像幾位姐姐的名字那麼好聽,怕辱了表小姐的耳朵。”
沈今竹說道:“你說便是了,屎蛋兒這種名字我都聽過呢,難道你一個女孩子家,名字比這個還難聽?”
小丫鬟忙擺手道:“不不不,奴婢叫做菜籽兒。”
沈今竹明知故問,和她拉關係,“菜籽兒?就是一個殼裡頭包著很多小籽兒的那種菜籽兒,可以榨油的?”
“對對對,就是這個油菜花開後結的一簇簇菜籽兒。”菜籽兒很是感動,原來表小姐也是識得五穀雜糧的,很是隨和親切,便多說了幾句話,“奴婢的父母希望子孫滿堂,便給奴婢取了這個名字,可惜娘生的孩子,只活了奴婢一個,這名字也是有名無實罷了。”
言罷,菜籽兒想起花婆婆的教誨,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在小主人面前說死說活的,犯了大忌啊,沈今竹這個二流名門出來的土鱉小姐倒是並不在意,她低聲說道:“菜籽兒,你偷偷把纓絡叫到這裡來見我,記住,不要讓人瞧見了。”
菜籽兒心中不解,想起花婆婆說只要主子說的,做就是,少問多做,便忙不迭點頭應下。約一盞茶時間,菜籽兒引著纓絡來了,還巴巴站遠了,說是把風,其實是找藉口遠離沈今竹和纓絡,讓她們好說話。
纓絡心中暗暗點頭:雖說這菜籽兒呆了些,但也算知趣,好好調【教,柳嫂子將來說不定能享女兒的福呢,不用在灶臺上煙熏火燎受苦了。
“小姐找奴婢所為何事?”纓絡很高興,雖說不能跟著去雞鳴寺了,但僅僅三天,就得到表小姐的器重,要菜籽兒偷偷帶自己見她,肯定有要事相托。
果然,沈今竹說道:“我馬上就要去雞鳴寺,有很要緊的事情託付你,這院子在七十年前不是起了一場大火燒成灰燼麼?那一代國公爺在此地重建鳳鳴院,這建院子首先是要畫圖的,大到假山在何處,遊廊影壁在何處、流水在何處、房子如何安排;細到房子如何建,地基打多深,房梁多高,各種圖畫堆在一起也要裝一個小箱子呢。”
莫非——瓔珞心道不好!這個不比要凍葡萄、鹹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