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的搜尋,終於在近峰頂處發現藏身在雪層裡的狐狸,瘋禪師聽到打鬥追上去時,狐妖已經被制服在地,面無血色的似已昏迷,四肢脈門被四名弟子緊緊扣住,幾個弟子面上俱顯狂喜之色。
看見和尚過來,那掌教連聲道謝。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可是瘋禪師從他頻頻回頭張望和急切欣喜的表情裡隱隱覺得他心中另有盤算。但其時事情已了,和尚也不欲多事,再加上狐狸不是被自己親手擒住,過多置喙反而無趣。略略關照了幾句,無非是希望兩方化解恩怨,能不傷她性命最好,那掌教滿口答應,敷衍了一會。便又付出重酬,把和尚勸下了山。
“誰知道他們鬼鬼祟祟的,竟然是要起齷齪心思!”和尚語氣憤恨的說道。
秦蘇聽到這裡,心中不由得一緊。從瘋禪師的敘述中。鐵籌門的一眾人似乎對單嫣頗有不軌之心,單嫣當時已失去反抗能力,和尚這一離開。豈不是趁了他們的心意?難道單嫣竟然已經受了辱?
“我剛下去不到百步遠,這些王八蛋就不清不楚起來。然後起了爭執。”瘋禪師說到這裡,忽然停口。
雷閎問道:“什麼不清不楚的?”
瘋禪師哼的一聲。看了一眼胡炭,躊躇了一會,才惡聲道:“汙言穢語的,我也不記那許多,一群人打斷掉狐狸的手腳後,就為誰先佔便宜吵得不可開交,若不是他們自己這樣嚷鬧,我怎知他們的品行不端。”
掌教的端威風要嘗頭鮮,一眾弟子卻反唇相譏,不肯答應。師叔們擺功勞,師侄們就竭力貶低抹黑,膽大的直言頂撞,膽小的也在旁暗語譏嘲,扇風點火,十多個人上沒上下沒下的,呵斥聲嘲罵聲吵成一團,瘋禪師聽到,惟有搖頭嘆息。那時他對狐狸並無特別好感,加上親見她殺害兩個鐵籌門弟子,覺得她性情兇殘不是善類,便也沒有去過問。
從小桂嶺下來,瘋禪師便打算返回均州,也不想去看蜀山的燃燈典禮了。誰知離山還沒過兩里路,便聽到了山峰上傳來的慘叫。
“是那男妖來了。”雷閎判斷說。
瘋禪師點點頭,道:“我把妖怪追到相州時,她就知道脫不開身了。一路上不斷的發出求援之訊,我那時只道很快就能捉住她,沒有放在心上,沒想到她這麼滑溜,竟然跑開這麼遠,到底等到了援兵。”
“結果是鐵籌門的人倒了黴。”雷閎幫師傅做了總結。
“然後他們怎麼又找到你的?”
瘋禪師道:“我那時還不知道是妖怪的幫手來了,以為是狐狸用的詭計,故意示敵以弱然後下殺手,心想送佛送到西,不如去把她徹底制服,然後帶走……”
返回頭的和尚剛展動起身形,就看見山上滾滾雪塵一線急下,四個弟子,洪文亮、齊大新、高崎,還有一個不知名號的,面色驚惶逃下山來,連滾帶爬好不狼狽,洪文亮和齊大新脅下還挾著兩個人,瞧衣衫卻是山上農戶的孩子。
瘋禪師心中疑惑,不知怎麼又把兩個孩童牽扯上了,還沒來得急細問,兩隻妖怪就已經追下山來。狐狸此時氣息微弱,傷痕累累,掛靠在與她同行的那個年輕男子身上,手腳都折彎了,但目中的恨意,直欲灼雪成汽。
不過三言兩語,那個叫明錐的男妖就跟瘋禪師動上了手。狐狸坐到一旁,怨毒的盯視著那四名鐵籌門弟子,自顧行氣恢復傷勢。幾個弟子逃也不敢,留也不敢,面色驚惶無比,齊大新和洪文亮滿懷戒備,都把兩個孩童都抱到胸前,圈臂勒住孩子的頸部跟狐狸對峙。瘋禪師那時驟然遭遇勁敵,全副精神都放在明錐身上,沒有細思二人為何做出這樣古怪的姿勢,直到過後回想,才醒悟那時二人竟把兩個幼童當做人質來要挾狐狸!
畢竟是經過多日的奔波,連續幾日夜不眠不休的追趕,瘋禪師的體力已損耗太多。跟明錐鬥了少時,便覺氣息漸有枯竭之象。形勢漸落下風,在微驚之下一時不查。被明錐打到了肩上,掛彩後境況更見難看。
那名叫高崎的弟子,到這時終於失去僥倖之念,精神一下崩潰,跪下地跟狐狸哭泣求饒,連說當日悔不該貪圖狐狸的美色,犯下了大錯。那時都是受了師叔們的差遣,才身不得已,毀掉洞窟裡的屍身也是出於無奈。一件件,一樁樁,把當日跟狐狸結怨成死仇的緣由起了個底兒透,雖然說得語無倫次,可是瘋禪師已經聽明白了,這才知道自己前來助拳的物件竟然是這般貨色。
被瘋禪師憤然怒斥了幾聲‘無恥’,齊大新幾人覺得此地已不宜久留,趁著明錐跟和尚打鬥正酣,便想偷偷溜開。明錐又怎能讓他們如願。激鬥之中趁空飛掠,兩次出手,一拳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