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問,她自己曾做過一段時間的遊魂,阿梓她也見過,可是怎麼想來都沒有她這樣嚇人。
“你放那吧,我自己來。”雲妝拉了拉身邊的被子,指著床頭的櫃子道。
“不,我還是親自來吧,不要客氣。”那嬤嬤卻執拗地道。
雲妝聽著不由得向後一縮,心想,南宮景虹真有你的,跟她在一起,真的比什麼酷刑都讓人難受。
“你在怕老奴嗎?”她似乎也覺察到了雲妝的不自在。
雲妝點了點頭,但見她靠近,她又搖了搖頭。
“唉,你快喝吧,不然就涼了。”她見到她的反覆,卻沒有什麼表情,就像是她自己剛才沒有問,雲妝也什麼都沒說一樣。
“好,我喝。”
雲妝見到藥已經送到了她的跟前,她又不想在讓她靠近她,便一把接過藥,皺著眉頭喝了下去,她喝完抬頭,那婦人竟然還在那。
“嬤嬤,我喝完了。”
現在她突然發現,她在這裡怕的不是南宮景虹,只是面前的這個嬤嬤,她在南宮景虹面前只是不願妥協,那是在與他賭氣,她並不是怕他,而眼前這個人不同,她一見她就會渾身不自在,是了,她見到吳清時就是這種感覺。
“嗯,好。給我吧。”她慢慢的把手伸了過來,雲妝這才看清,她的手指都是短而粗糙,只有平常人的一半長短。
“啊”
可是當她伸出另一隻手時,雲妝卻忍不住叫了起來,那一隻手……
她的另一隻手竟然是三根正常手指,另外兩根也是短了一截。
她見雲妝驚慌,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道:“呵呵,是我的手嚇著你了?”
雲妝不說話,她覺得眼前的這個很是詭異,但是她衝著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要不我說個故事給你聽吧,我這裡一般沒人,唉,有些事我也只能帶進棺材裡了,可是今天你卻來了,那我就跟你說說我這手指的故事吧。”那人把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神情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在那段彷彿不知年歲的記憶裡。
雲妝卻又拉緊身上的被子,因為她覺得自己一直在抖。
“從前有一個大戶小姐,整日深居閨閣之中,平時沒有什麼消磨時光,便終日與瑤琴為伍。”
雲妝一聽到她說琴,身上又是一抖,她沒有忘記,她頭上還帶著琴瑟一絕的稱號,當日也就為這四個字,她也差點失去了十指。
她不理會雲妝的驚恐繼續說著:“直到有一天,她的琴聲被一個路人聽到了,他駐足來聽。第二天,他敲開了他們家的大門。他對她的父母說,他聽到了小姐的琴聲,他很喜 歡'炫。書。網',他想娶這個小姐。那時她在簾後偷偷看了他一眼,芳心不由暗許。”
38 消心頭之恨
“後來怎樣?”
一曲琴聲又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後來啊,後來她就如願嫁給了他,嫁過去她才知道,原來他也是一個樂師高手,兩人之間倒也是琴瑟和諧好不愜意,可是好景不長,有一天,城裡來了一個人,四下裡尋找樂師舞娘,兩人便沒有逃過去,雙雙被捉了去。”
“被捉?他們不願去嗎?”
“唉,你可知這人是誰嗎?他就是殘暴無仁的梁相梁峙博,大家都在傳,只要進了相府的樂師舞娘不是被他糟蹋致死,就是疲勞虛脫而死,你說誰願去?”
雲妝見她投過來詢問的眼神,趕緊說:“是,不願不願。”
“可是……後來……”
“後來他們也沒逃過那樣的命運,只不過那女子命運稍好一些,遇到了她的貴人。”
那嬤嬤說著看向了遠方,似乎回到了當日的相府。
她記得那時的她喚作硯蓉。
“硯蓉,硯蓉,硯蓉呢?把她給我叫來!”
梁相很不耐煩的低喚,一旁的隨從也急忙去找。
硯蓉很快被帶了上來,原來梁相是設了晚宴,要她來陪眾人喝酒。
“硯蓉見過諸位大人。”她立在宴桌前,低身見禮。
眾人都笑呵呵的看著她。
“硯蓉,去吧,彈得好本相有獎。”梁峙博也是興致高昂,能有硯蓉這樣才藝容貌的歌伎在旁,似乎也是一種炫耀。
“是。”硯蓉走向事前準備好的瑤琴旁,坐了下去,開始撫琴,可是當她一見到琴時,便會想起他,想起他們琴瑟和鳴,可是眼下,卻是咫尺難以相見,相見能言語。
一陣愁苦湧上心頭,心上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