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插梅花過春節的時候,蕭雪魚也不在家,所以瓶裡一直沒有花。
而今這些紙花是蕭夫人親手做的——正如蕭秋水的衣服,也是蕭夫人親手裁的,那都是特殊的布料跟紙料做的。
然而蕭夫人不做紙花,已兩三年——浣花劍派日益壯大,蕭夫人助夫成事,哪還有當日做女孩時的閒情逸致?
但是現今的紙花是蕭夫人親手裁做的——蕭秋水離開時,權力幫已十面埋憂,蕭夫人且受了傷,怎會有可能還有心思制花?
這說明了只有一個可能——紙花裡有秘密。
蕭秋水心中一明,搶步過去,拎起了花。
眾人都知道,這年輕人確有過人之能,且看他作什麼來著?
唐肥卻頗不順眼地調侃道:“嘿,大火中還要看花,難道看花可以救火不成?”
鐵星月怒叱:“你少說話!”
唐肥冷笑道:“你少吃我的飯!”
鐵星月一時啞然——他沒有錢,確是常常白吃唐肥的飯菜。
這邊蕭秋水也不理會,拆開花瓣,趨近端詳——
花瓣中果寫有字:
“左轉花瓶。”正是蕭夫人親寫的字。
蕭秋水立刻旋轉花瓶,發現花瓶緊貼石桌。
三次旋轉後,石桌忽然“嘎嘎”移開,出現了地下一黝洞。
洞口極狹,但洞深不知何止。
這時火舌已卷近,眾人無及多慮,望向梁鬥,梁鬥道:“可是蕭夫人手筆?”
蕭秋水道:“是。”
這時火勢已至,眾人聚站在一起,已無進退之地。
梁鬥道:“我們下去再說!”
當先躍下,只聽“噗”地一聲,已著了實地,只聽梁鬥仰首叫道:
“下來。”
聲音空空地傳了開去,眾人方知洞穴看似高狹,但裡中橫衍甬道頗多,才得傳音回聲,故逐個躍落。
眾人腳踏實地後,發於地穴雖比外觀寬大,但仍覺擁擠,左右各有狹穴,心須俯身貼膝方得行,梁鬥問:
“這地方你可曾來過?”
蕭秋水戚然答:“我還是第一次知有此穴。”他自小好玩,但父親及其嚴峻;猶受庭訓,不敢嬉遊至大廳上來,而今悟得此地,仍是平生首次,還不知故了個該不該的事。
梁鬥怕黑暗中遇伏,但久留於此,空氣燃盡,在穴中也必窒息,於是道:
“我先去探探。”
當下問左邊狹穴推進,齊公子不放心,道:
“我也去,又怕眾人跟來,道:
“我們呼喚才跟上來。”隨手一晃,拿出火摺子,照著前路,向前爬行。
這下唐肥可慘了,原來她身軀極是肥碩,剛才她擠下穴口時,已甚是不易,穴口也被擠破了些許,但穴口仍以水泥鋪上,以飾耳目,唯今之地穴仍堅硬地底岩石,根本不能運功推開,這下她可進退維谷了。
過了一會,只見火光漸亮,梁鬥、齊公子又退了出來,兩人一身泥濘,顯然爬行得甚是不易,林公子好潔,早已皺眉,問道:
“怎樣了?”
齊公子搖首嘆氣,梁鬥若笑道:
“唯有察望另一端了。”振起精神,義要推進。蕭秋水忙道:
“梁大俠,請讓在下先請。”
梁鬥本要拒絕,迴心一想,也是好的,因為蕭秋水畢竟是浣花劍派的人,一旦遇上,可免誤傷,而且他較年輕,身軀伸縮自如,於是笑道:
“好是好,但不要叫我大恢,叫我老哥哥便可。”
眾人見他身歷險境.猶如此氣定神閒,不禁暗裡佩服。原來梁鬥雖是一方大俠,但在丹霞別傳寺中一役,惺惺相惜,已在丹霞結為兄弟,故梁鬥不許蕭秋水稱他為“大俠”。
蕭秋水當下匍伏前往,唐方正在勸勉唐肥,不要心存恐懼,林公子性本好潔,但一見蕭秋水冒險犯難,便搶過齊公子手上的火摺子,前往探路。
鐵星月、邱南顧也搶著要去,梁鬥知這兩人忙多幫少,當下制住。
蕭秋水、林公子爬入穴中,伸長手臂以火摺照亮,只見前面圈圈連連,都是石壁,看來甬道甚長,只怕得匍伏而行一段時間,前面不一定有出路,兩人心中俱是惶然。
兩人爬了一陣,後面鐵星月等吵架聲漸遠,又過一會,反似從前面傳來,蕭秋水心下惴然,以為又回到原來之所在,後來才知是石穴中的迴音作用所致。
又過一陣,石壁漸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