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拐拐的小路，莫浩然感覺到一絲絲的涼氣漸漸從腳底滲上來。

終於，莫振雲推開了最下面的一扇石門，裡面滿室的冰霜，中間一張冰棺，莫浩然走近，裡面居然睡著一個女人，一個與小時候在酒樓遇到的那個有些相像的女人，莫浩然驚愕的回首看向父親。

莫振雲淡漠的衝著他點了點頭，眼中也蒙上了一層冰霜，也緩緩走上前來，撫摸著冰棺，“歆瑤，兒子回來看你了。”

“爹，我孃親不是去世了麼，不是因為我難產而死麼？”莫浩然低頭看向那棺內之人。

“你想起來了？”莫振雲有點驚訝，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常態，“也對，總是要想起來的。”

莫浩然痛苦的搖了搖頭，“是師祖讓我想起來的，否則我想我永遠不想要想起來。”

“原來是他老人家。”莫振雲充滿深情的眼睛裡完全沒有了平日的犀利，只是俯視著那女人的臉，彷彿如何也看不夠，如何也移不開。“不過，他老人家也不是全都知道。你孃親的死，並非全是因為難產。”

“什麼？！”

“是我害死了歆瑤，你恨我麼，歆瑤？”

“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浩然完全不明所以的皺眉低叫出聲。

“師祖應該也與你說了我族被滅族之事吧。當年我心高氣傲，妄想憑一已之力去摸清這所有的事，可惜，當我調查到一些事情的時候，不知道是哪一環觸動到那些人的陰謀，被人發現了我的調查，無論我如何加強警備，你娘仍然被人下毒，導致早產。”

“怎麼會這樣？”莫浩然一臉的不明所以，按理，父親的武功算是江湖上頂尖的存在，振雲山莊也不是任人來去的地方，為何還有人如此猖狂，不過換一個角度想，就算在科技發達的現代也未必能保一個人周全，在這裡想憑父親一個人去護個周全，怕也不容易吧。

“你本來應該足月出生的，結果未能如願，你孃親懷你的時候，體內毒素未清，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所以，你的早產再加上毒素存在時間太長，已經中毒太深，她就。。。。。。”

莫浩然有些發愣，他不知道如何來表達自己的感情，那麼長時間的悔恨，這跳崖前後的種種，他的內心如翻江倒海一般的雜亂，究意是誰下的毒，害自己兩世為人，讓母親長睡冰棺。

莫浩然的心不能平靜，身上冉冉有氣流在迴轉，雖還沒有顯色，莫振雲也有些查覺，但他只當是兒子已有了內力，現在有些波動而已，便拍拍莫浩然的肩膀，“浩然，這不怪你，一直都不怪你，所以不要自責了。”

莫浩然兩眼失了神彩，一邊迷濛，緩緩跪在了冰棺前，緊緊的握著雙拳，連磕了三個響頭，才輕聲說道：“孃親，孩兒不孝，直到現在才來看您。”

☆、攻受之分

“她不會怪你的，你出生時，你娘還留有一口氣，一直看著你，過了許久，才閉上眼睛。她是笑著去的。”莫振雲紅著眼睛，卻一滴淚都不肯落下。“如果，我當時能夠再考慮仔細的話；如果我能夠再多關心韻瑤一點；也許，就不會有這後來的一切。”

“爹，這不怪您。怪的只是那些欠了這兩筆血債的人，總與一天他們會還給我的。“莫浩然停頓了一下，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聲音卻冷若這冰室一般，“爹，您也別太自責了，我想娘嫁給你的時候就已經有覺悟了吧，我們本就是被詛咒的一族，不是麼？”

莫振雲本就冷峻的臉聽到兒子的話後柔和了些，點了點頭“可兒，爹這些年也查了些眉目，既然你要出去，不妨給你看一下，到時你也心中有數。”

“恩，爹。我還有一事相求。”

“父子間何事還需要用求的？”

“此事就要，這十年父親淡出江湖無疑是想安靜的調查，不過孩兒想請父親大張旗鼓的重新在江湖上露個臉。”

“這是為何？”

“原因是。。。。。。而且我們還要。。。。。。”莫浩然低頭小聲耳語了一番，莫振雲的雙眼中精光一閃而過，讚賞道，“浩然，你真的長大了。”

父子倆在密室又談了許久才回到書房，莫振雲看著兒子的背影，又回過頭望了一眼冰室，露出長久以來的第一個燦爛的笑容。“歆瑤，我們的兒子長大了，我終於有時間陪你了。”

走出書房，莫浩然見柳如軒還在院子的門口等他，心下一暖，緩解了心裡的傷感，緊走幾步，拉住他，回首向父親道別，就帶著如軒往自己的院子走了，剛能看到院門的時候，就看到文文幾人早已等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