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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心裡面難受得像貓撓一樣。扭頭看了一下,羅寡婦攥著臉盆的手正在輕微顫抖,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害怕。

老豁抓起鐵鍬,朝著蟻穴鏟了下去,我急忙拉住他道:“你幹嗎?”

“這是個百年難見的大蟻巢,你不想看看它們的蟻后長什麼模樣?”老豁轉頭看著我說。

我的好奇心被他揪起,這麼大的蟻巢,跟個小天坑似的,蟻后的個頭真是不可估量,搞不好有老鼠那麼大。我也抓起一把鐵鍬,跟老豁一塊兒挖起來。羅寡婦則愣愣地站在一邊,好像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我倆運鍬如飛,縱深向下挖去,越挖越深,已經死去的白蟻屍體一團團地滾落下去,像喜馬拉雅山上崩塌的雪塊。挖到最後,沒有看到蟻后,卻挖了一個土洞出來,直通地下。我往下探了探身子,打起手電掃了幾眼,卻瞧不真切,只是模糊地感覺到下面有一個巨大的空間。

我探著頭說:“這下面就是沈二營的地窖?”

“下去看看?”老豁扭頭看向羅寡婦,似在徵求她的意見。但羅寡婦此刻的語言是沒有什麼分量的,老豁只是象徵性地民主了一把而已。我們倆既然決定要下去,不可能把她一個人留在上面。

地洞不是很深,距地面有一人多高。我們在洞口外邊固定了一根繩索垂下去,然後順著繩索慢慢滑下。

與地洞連通的是一條低矮的地下甬道,不足一米五,人要貓著腰才得以前行。甬道前方不知道有多遠,看過去只是一片濃重的黑暗,手電筒的光照進去就被吞沒了。不過有帶著泥土的潮溼氣息的風徐徐地吹過來,前面應該別有洞天。

老豁拿了手電筒走在前面,羅寡婦在中間,我斷後,三個人魚貫成一列向前走去。鞋子踩在地上發出“啪嘰啪嘰”的聲音,全是那些被開水燙死的白蟻屍體。甬道非常逼仄,走在裡面感覺四面八方都在向自己壓迫過來。我有些後悔自己跳了進來,因為我從小就有輕微的幽閉恐懼症,如果知道下面是這麼一個狹窄的地方,我肯定會留在上面等著。但現在已經進來了,還有羅寡婦跟著,我怎麼著也得表現得堅強一些。雖然一直在努力剋制自己的恐懼感,但還是心跳加快、手心出汗,控制不住地發出了沉重的喘息聲。

“長青,沒事吧?”老豁轉身拿手電筒照了照,晃得我眼前一片眩暈。

“沒什麼事。”我應付著。

“沒事就行。跟上了,別掉隊。”老豁晃了晃手電筒,好像在嫌它不夠亮。我們繼續往前走,感覺甬道是一個往下傾斜的坡度,這樣下去會越走越深。走了一段時間,老豁在前面猛地停住了。

我喘著粗氣問:“豁哥,怎麼了?”

“他媽的怎麼出現了兩條岔路?”他拿著手電筒上上下下地掃著。

我也奇怪,這要是地窖的話,也太詭異了一些。一個村民哪來的時間和精力挖掘如此縱深的一個甬道,還在中間搞出兩條通道?老豁把手電照向站在他身後的羅寡婦,問:“你以前有沒有聽沈二營提起過這個地方?”

羅寡婦被老豁的突然提問嚇了一跳,急忙搖著頭說:“沒,從來沒聽他說過。”

老豁又觀察了一會兒,實在沒有把握應該走哪條路。他又把手電照向了我,似乎要徵求我的意見,可看到我的表情後他大吃了一驚:“長青,你怎麼了?”

“胸好悶,頭暈……”我呼吸都有點跟不上了,兩條腿軟得跟麵條一樣,只能靠著旁邊的土壁慢慢蹲了下去。

“你有幽閉恐懼症?”老豁問。

我無力地點了點頭。

“進來的時候怎麼不說?”老豁抓了抓頭髮,“這樣吧,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們往前走走,看哪條路行得通,回過頭來叫你。”臨走的時候他又把他背上的鳥銃解下來塞到我懷裡,“拿著防身。”

我抱著那杆細長的鳥銃坐在了地上,其實這玩意兒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麼用,可這個時候我連拒絕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老豁手裡的燈光漸漸遠去,很快就看不到了。這裡的黑暗很奇怪,濃厚得不可思議,彷彿能把光線吞沒一般。我一個人坐在無邊的黑暗裡,四周寂靜得沒有一點聲音,能聽到的只有自己急促的喘息聲。

眼前的黑暗濃得好像墨一樣,能在空氣中結塊,然後慢慢地飄蕩。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極端黑暗下的視覺效應還是我的幻覺。我乾脆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忽然覺得脖子上癢癢的,好像有什麼東西爬了上來,用手一摸,捏到幾個小東西,憑感覺是螞蟻。

我突然很惶恐,畢竟剛才在上面燙死了它們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