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排上一、兩年才能走的了,所以為了保命,當時他就投誠了。
他一直在昌化監視軍統的行動,他也知道這邊攻打昌化的時間,在轟炸的前一天,他就撤離了昌化。而這一天,他還見到過懷德。也就是說,轟炸的時候懷德還在昌化。而那裡現已被夷為平地,無一人生還了。
聽著他的講述,戴染心裡極恨。但她明白,人為了保命什麼都做的出,即使沒有楚裕仁,也還有其他的張裕仁、李裕仁,如今他能冒著風險讓他們進屋,並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誠實地講給他們聽,也是因為懷德曾經是他敬佩的上司,這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不知道是怎麼離開的,懷禮一手抱著睡著了的小傢伙,一手攙著步履蹣跚的戴染,剛轉進一條小巷,臂中的人兒就滑下靠在了牆角邊。
力氣彷彿被全部抽掉,但痛苦卻更加清晰的燃燒著靈魂。戴染艱難地用手掌撐住牆壁慢慢滑下,那些坑坑窪窪的磚頭劃破她已不再細嫩的掌心,留下與之顏色相近的鮮血,但她恍若未覺。將自己蜷縮在牆腳,背上的磚頭硌得生疼,戴染將雙手捂住臉,沒有一絲嗚咽聲,淚水卻洶湧地從指縫溢位。
殘酷的現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們不接受,懷禮實在不知道還能做什麼,抱著興邦呆立在她身側,不發一言。
也許是因為暮色的關係,光線顯得有些恍惚。斑駁的磚牆折射著血色紅光,牆邊的人看起來悽悽慘慘。
戴染兀自哭得崩潰,半晌,小小的聲音從掌中溢位:“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求求你,哪怕是說謊騙我也好。”
懷禮沉默,就在她以為他不會開口回應的時候聽見他說:“我相信大哥一定是躲在防空洞之類的地方,等他們清查完畢他就會出來。他那麼驕傲,那麼傑出,老天不會捨得收了他的命的。”
那裡已被炸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