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宴開八十席。懷德一身深灰西裝,戴染一襲淺綠緊身旗袍,兩人手挽手甫一進門就吸引了大部分視線。周圍一片讚歎聲,雖然大多都是在誇男方,但戴染也不計較,心裡比自己被誇了還甜。
戴染墊起腳尖,輕聲在懷德耳邊說:“我去看看若蘭,你先自己去打招呼吧。”
懷德拍拍她的手背,點了點頭。
戴染找了一圈都沒看見人,正想去小院找,卻見若蘭挎著個精緻的小包從後面出來,還一路指點著僕人做什麼,十分忙碌的模樣。
戴染有點驚訝,走上前去輕拉住她,問道:“你在幹嘛?你怎麼……”她是想說她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傷心,還一副忙忙碌碌張羅著嫁女兒的樣子。
若蘭見是她,便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張開雙臂給她一個擁抱:“我沒事,今天妹妹大喜,我這個姐姐能不忙嗎?”說著眼角的餘光看見檯面的盤子空了幾個,忙著招手叫到:“陳媽,空了的點心趕快加上,別寒磣人。”
那邊陳媽連連應是,她又轉過頭對戴染說道:“我今天忙,就先不招呼你了,阮涵也到了,你去找她吧,忙完我們再聊。”
面前的人一陣風似的走了,留下戴染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也不知道阮涵什麼時候站到了她的身邊,碰碰她的胳膊,說到:“奇 怪{炫;書;網}吧?真是太奇 怪{炫;書;網}了!不正常,絕對不正常!”
“她怎麼回事?真的痊癒了?”戴染還沒反應過來。
“我看她不是中邪了,就是戀愛了。”阮涵一副鐵齒神斷的半仙口吻。
“不可能吧!這才小半年呢,十年的付出就過去了?”戴染搖頭反駁。
阮涵聳聳肩,手一攤:“誰知道呢,只有找個時間再逼問她了。”說著八卦兮兮地付在戴染耳邊說道:“今天懷德真是太帥了,你要把他看緊點,沒看到進門的時候好幾個狐狸精都跟盯著肥羊似的。”
戴染啼笑皆非:“哦?你都念了這話多少年了,懷德什麼時候不帥過?”眼睛掃過廳中,幾個女人滴溜溜的眼神全落入她的眼中:“防是防不住的,能擋住的是不來的人。”
阮涵驚訝地看向她:“呀!結了婚果然成熟了啊。”
戴染白她一眼笑了起來。阮涵卻又神秘兮兮的問道:“今天懷禮怎麼沒來?”
“你還真轉陣營了啊!”戴染輕掐了一下她的手背,笑道:“被他哥抓去店裡抵著了。最近懷德對他很是嚴厲,每天抓著他逼他學這學那,各個生意來回穿倒。”
“他都會了,那懷德干嘛?”阮涵問。
戴染噗哧一笑:“哈哈,懷禮也是這麼問他的。”
遠遠望去,懷德和一群男人在一起聊著什麼,每個人都表情都很嚴肅。戴染皺眉,男人和女人的世界就隔的那麼遠嗎?
“我過去一下。”戴染撇下阮涵朝那邊走去。
他們見她過來便停止了討論,跟她打著招呼,戴染也一一回禮。懷德走過來摟著她的腰,問道:“楊大小姐沒什麼事吧?”
戴染幫他整了整領結,說道:“沒事……至少看起來沒事。”說著又看了看那堆繼續擠在一起聊天的男人:“都聊什麼了?我聽他們提到陳天南。”
陳天南是懷德在法國留學時的好友,家在江城,聽懷德、懷禮聊起過幾次他的趣事,所以戴染對這個名字還算熟悉。
懷德抿了一下唇,猶豫了一下才回到:“那小子參軍上前線了,居然都沒跟我說一聲。是林兄的親戚在軍營名單上看到他才知道的。”
“哦……”戴染也有些憂心起來:“江城那邊怕是比我們這裡要危險些。”
懷德恍若未聞,兀自在想著什麼。
整場婚禮中規中矩,進行得很順利,只是戴染看見臺上兩人的深情對望就滿心的不舒服,瞥見若蘭站在人群的後面直直凝望著那兩人,她的嘴角上揚著,可是卻讓人覺得很悲傷。
第十二章
帶著溫度的陽光孵開了新芽,枯草叢中偶見零星嫩綠,亦是十分振奮人心。這段日子懷禮過得很是壓抑,大哥軟香在懷的被窩不待,非得每日一大早巴巴地提溜著他到各個鋪子遛彎。不是讓他熟悉業務就是檢視帳務,還常常召集管事們一起開會吃飯,弄得懷禮吃飯也沒胃口,會上直想打瞌睡。這麼一折騰,他晚上流連蓮匯的時間也少了,急得各大娛樂場所的美人兒們要把大門給望穿了。
“大哥,你到底要搞什麼啊?我都快被你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好不容易才開完會,外面已是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