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對我來說是樁好事,斷了我的念想,那我就還有機會轉頭。”話題開了頭,若蘭也就不再掩飾了,畢竟她已經一個人承受太久了。思來想去,只有戴染能和她談論這個話題。
“可是我覺得我的心已經死了。他們結婚的時候我已經死過一次了,若不是後來我裝作傷好痊癒的樣子,我爹能把我鎖一輩子。知道若姣懷孕的時候我也差點窒息而死,我承認我嫉妒的發狂。可一想到那是他的血脈,一看到他得知自己有孩子時欣喜若狂的樣子,我就決定,要像愛他一樣去愛他的孩子。軒兒出生後我比他親孃還照顧的多,軒兒也最粘我,可是……現在都走了,他們兩個同時離開了我,連個念想也沒留下。我……我又應該用什麼信念再支撐我活下去?”
說著說著,若蘭已是淚如雨下。
戴染想,懷德遠走自己雖難過卻還能忍受,但若興邦離開了自己,那真是痛不欲生。雖然對若蘭的偏執很不認可,但她心中有多痛,自己還是可以想象的,語氣不由地軟了幾分:
“若蘭,你就不能為自己活一次嗎?”
若蘭轉頭看向她,笑容淒涼:“遇到他時,我就已經沒有自己了。”
求而不得最是辛苦。於她,情愛二字,一沾上便是萬劫不復。但既已相遇,便是定了的前業後果。
她猶如迷途羔羊一般的無助,到底是什麼樣的愛情,可以讓人連自己都迷失了呢?戴染不懂。
過了幾日,若蘭沒有再來,好像那日的事只是平白颳了一陣風,響了幾道雷一般,說過就過了。可戴染心知,她的執念永遠不會過去,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幫她了。
若蘭帶給她情緒上的影響還沒過去,孟家大宅裡又起了新的麻煩。不知何時起,家裡湧動著不知出處的閒言碎語,小院裡的嫂子和小叔日日想談甚歡,孩子不見爹只識大伯等種種流言蔓延開來,強烈刺激著有心人的八卦神經。
當流言傳到兩位當事人耳朵裡,已是鬧的人盡皆知之時了。突如其來的流言讓戴染猛然想起阮涵離別時的叮囑,即使是小時青梅竹馬的玩伴,長大了也是有男女之分的。
琴姨差人來請她。春嫂跟了琴姨一輩子,自然也是看著戴染長大的,今天面對她時卻神色閃爍,時而欲言又止。
戴染不明就裡,瞅見她那副憋悶的神色淡淡說道:“春嫂,有話就說吧。”
春嫂在前面領路,快了她幾步,聽見她這話麻利的步子便頓了一下。下人之間的傳言她是不怎麼信的,一是因為小姐、少爺都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什麼樣的品性她還能不清楚。二是明眼人都知道,就算二少爺再出類拔萃,他怎麼也還是比不過人中龍鳳的大少爺。
春嫂畢竟是幾十年的老人了,不該她說的話她也不敢多嘴,只是牽扯到自家主子,她禁不住會擔心就是了。
“大少奶奶,待會兒你琴姨說什麼你都別生氣,時間總能證明一切的。”
她的面色很真誠,戴染心中愈加奇 怪{炫;書;網}。
戴染的涵養別說在年輕一代中是佼佼者,就算與上一代人相比那也是算上層的。春嫂是老人,自是十分了解她,但她這麼說難道是有什麼連自己都承受不住的大事?
如今已是當家人的戴染端著姿態不便追問,只是步子已越發急切起來。
進到琴姨的房間,她正坐在深紅的真皮沙發上,略微過於豐滿的身體斜斜靠在扶手上,一手支著頭,不停按壓著太陽穴,顯然十分疲憊。
“琴姨,有什麼不舒服嗎?”戴染上前,看她這模樣,就知道她正在為什麼事而憂心不已。
琴姨抬頭,看向她的眼光也有些複雜,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示意她坐下來說話。
春嫂正要給大少奶奶沏茶,卻見琴姨抬手揮了揮,難得地有些不耐:“你先下去吧,待會兒叫你。”
春嫂聽話的退了下去,還貼心的關上了房門。
屋中人好長時間都未開口,只聞兩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戴染真是個沉得住氣的人,心中雖奇,卻也耐著性子端坐在沙發上乖乖等著。
琴姨情緒複雜,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過了半晌終於說道:“懷禮今早就出發去上海了,估摸這一去一回怎麼也得大半個月的。”
“走的很急?沒聽他說過呢。”戴染不知道她是什麼用意,心中的驚訝自然就脫口而出。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聞言,琴姨的眉皺成了墨團,第一次拿出了長輩的威嚴,語重心長道:“染兒,你是大嫂,他是小叔。作為小叔,不可能什麼事都要跟你報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