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給老人家買了些補品,可卻撲了個空。”
“這是一定的啊,你別說是我說的,不過我還是得告訴你一聲。這段時間孔老爹太拼命了,為了那幾個錢每天早出晚歸地去附近工地背背扛扛,年紀一大把了就該享享清福了。瞧瞧他閨女還有你這個女婿這麼體貼,他還有什麼放不下的?非得為那幾個錢瞎折騰個什麼勁啊。”
萬萬都料不到會是這個情況,齊陌申急急地開口:“那他在哪個工地幹活?”
“這附近也就兩三處正在施工的,他沒事就在那兩個工地輪流幹。你可以去村口的化肥廠對面看看,那裡正在施工,沒準就在那裡。”
齊陌申忙道了聲謝,將手上的東西放在房東家,便直接奪門而出。
開著車,很容易便找到了化肥廠對面的工地。
工人們穿著統一的工裝,正幹得熱火朝天。有所謂的包工頭正在監工,雖然沒有古時候那種見誰偷懶便甩一鞭子上去的架勢,但那種翹著二郎腿指揮人的架勢卻是無端讓人生厭。
雖說貧富差距,但人與人的差距,委實比貧富差距還要大了些。
齊陌申是在工地二樓找到孔老爹的。
其實找到他雖說費了些功夫,但真的很簡單。
工地確實是新建的,這兒似乎是要建一個移動分公司基地,樓層已經初具規模了,可瓷磚什麼的還得弄上去。沒有樓梯,每次都是起重機吊著,或者人工吊上去安裝。孔老爹便是踩踏在那高聳的施工雲梯上,正給牆壁粉刷著。
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腰身甚至連跟救生繩都沒有。齊陌申真怕自己一喊會嚇著孔老爹,以至於他一不小心掉下來。為以防萬一,他只得一直等著他完工,又等待著他藉助著施工雲梯下到地面。
當他走上前去,孔老爹明顯是嚇了一跳,左顧右盼了一會兒,當確定只有他一人時,才長長地鬆了口氣:“真是嚇死我了,小齊啊,你可千萬別跟我閨女說這事。要讓她知道了,肯定是要阻止的。”
“伯父,又不是差這點錢,您真的是犯不著來幹這種既危險又累的活。”齊陌申開著勸。從孔九九那裡知曉,她的哥哥便是死在了煤礦底下,意外接踵而至,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生。所以能杜絕的,便得努力杜絕。
不單單是九九會擔心,他也會害怕。
若孔老爹發生點什麼事,九九定然是不會好過。
跟工頭彙報過了,孔老爹才和齊陌申一起離開。有其他工人瞅著他旁邊的男人高大帥氣,便不免開著玩笑。
“老孔啊,這是你兒子還是女婿啊,這麼英俊帥氣。”
“是啊,瞧瞧他開的那車便不簡單,你呀還出來幹著體力活。有那能力享清福便多享享清福。我們這些人啊都是沒那命的,你有那機會,就別跟自己過不去了。”
“小夥子一看便是個孝順的人,還親自到工地來接你。天晚了你們趕緊回去吧。”
孔老爹請齊陌申去吃了路邊攤,晚上七點,正好是小攤販們活動的旺時,那密密麻麻的小吃一條街,看起來格外熱鬧。
“我也沒請你吃過什麼,小齊啊,你別介意。不過這些個東西雖說不乾淨,但卻比大飯店裡的好吃多了,不膩味。”
吃著串串,齊陌申倒也不見外,沒有絲毫的拘束。雖說身上的那件衣服與坐著的地方格格不入,他坐姿依舊端莊筆挺,優雅十足。
“伯父你見外了,大學裡頭這東西,九九沒少帶我去吃過。”
其實,他不是外表看起來那麼不食人間煙火,他也吃過路邊攤,他也插科打諢過,他也曾被人看做問題學生過。
那些良好的教養淡然的談吐,不過是在日復一日的基礎上慢慢磨練而成的罷了。
“小齊,咱們言歸正傳。”孔老爹頓了一下,喝了一口齊陌申遞過來的水,“你也知道我閨女和小傅鬧崩了。其實我是真心不待見小傅,可他們離婚的話我卻是反對的。一個離了婚的女人說要跟我回山裡頭去,還帶著個奶娃娃。這不需要人刻意去說三道四,短短半天,便能夠從山東頭傳到山西頭了,知道的,誰會看得起她一個離婚女人?她難道還真打算離婚後跟著我這個糟老頭子過一輩子永遠都不結婚了?”
齊陌申瞭然地沉默著,並沒有打斷。
“我知道我這想法很自私,沒有考慮到你。可是後來我這閨女才跟我談到了你,我覺得吧,如果你真的肯收了她,她離婚了也沒什麼不好。但你家教那麼嚴,家裡頭的長輩估計也不好說話,我也怕閨女嫁過去會吃苦。畢竟還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