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在後響起。
徐茂修回頭施禮。
“世間事總是難兩全的。”他說道,“況且,得罪本來就對自己不善的人,也不算什麼得罪人。”
週六郎失笑,又嗤聲。
還真是跟那女人學的夠猖狂,他懶得再理會這些人抬腳邁步。
“大人。”徐茂修卻喊住他。
週六郎的腳步停下回頭。
“多謝大人關心。”徐茂修衝他一拱手施禮,笑道。
週六郎面色一僵嗤聲轉身大步走開了。
徐四根是見到徐茂修等人後才知道這件事的,又是驚又是急又是擔心。
“你們這是做什麼!”他喊道,“咱們弟兄好不容易才有了重來的機會,難道又要犯上逃命嗎?”
“四哥,怕什麼,你方才說的太好了,就是嘛。他們欺負四哥,就是指責都監呢。”徐棒槌哈哈笑道,臉上還帶著傷,笑起來疼抽搐。看上去格外的滑稽。
劉奎在一旁哼了聲。
“哪又怎麼樣?拿都監來壓指揮使算什麼得意事?”他說道,“營中將帥為天,要對付你們幾個,那真是再容易不過的,你以為這次拿都監得了僥倖,指揮使就會怕了你們?真是可笑,人家只會更想怎麼對你們下重手,殺不得你們,幾下軍棍也能打你們哥半死,誰又能說什麼?就算說什麼也晚了……”
自己劉家世代軍伍。自己在軍中還不得不夾著尾巴做人,饒是如此也到底出了差事被人穿小鞋,趕出西北到京城當廢物養老,這幾個要家世沒家世要族眾沒族眾的傢伙哪裡的底氣?
或者是傻氣吧…
這話讓徐四根的神情更加焦慮擔憂,徐棒槌哼了聲。
“管你屁事。”他瞪眼喝道。
“都是因為你們。老子也被牽連了。”劉奎也瞪眼喊道,一面伸手指著臉上的傷。
徐棒槌嘎嘎笑了。
“吹得那麼厲害,還被人打成這樣。”他說道。
“還不是被你們沒用拖累的!”劉奎喊道。
這邊二人拌嘴,那邊徐四根神情依舊難看。
“這可如何是好。”他說道,“被指揮使惦記上,做事難挑錯容易,到時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老四,你放心,我們肯定沒事。”徐茂修說道。
“你哪來的這麼肯定?”徐四根皺著臉說道。
“因為你啊。”徐茂修笑道。
“我?”徐四根不解。
徐茂修站起來,伸手指著那邊的馬匹。
“我相信老四你做的這些事一定會被人看到的。”他說道,“一定會看得到這是大大的功勞的。”
“我覺得這也算不得什麼功勞。”徐四根說道,“其實也怪不得他們生氣。沒有這個以前,咱們的好男兒們照樣殺敵得功,當年驃騎將軍更是縱橫西北無人能敵,如今有了這個,卻要抹殺他們的功勞。也是不甘心。”
“他們的功勞和你的功勞不矛盾。”徐茂修說道,“只不過是被誤解了,我相信假以時日大家定然會明白的。”
他說道這裡又笑了笑。
“你不信你自己,不信我的話,難道還不信妹妹嗎?”
徐四根笑了,才要說什麼,就聽得外邊一陣喧鬧,呼啦啦的湧進來一群人。
“徐四根,徐四根!”
亂亂是聲音喊著。
“不會這麼快就要來找麻煩吧?”劉奎瞪眼喊道。
話音未落,但見人群散開,適才還黑著臉的指揮使臉上笑開花的大步而來,手中舉著一卷軸。
“徐四根,快,快,你獲得封賞了!”他大聲說道整個牧監都轟動了。
“快去看有個養馬的被舉薦為官了!”
養馬的當官也不是什麼稀罕事,軍中有牧監,自然有官職,但這些當官的自然不會親自養馬,養馬的要麼是胥吏要麼是兵丁要麼就是伕役。
書生們科舉得官職,而不讀書的人的官職就得靠功勞來獲得舉薦,一個兵丁敢勇可以依靠殺敵來得功勞,但一個養馬的靠養馬得功勞還真是頭一次聽說。
人群湧湧而來,將小小的牧監的官廳擠得水洩不通。
“三班…管…馬匹…”
徐棒槌手裡舉著告書大聲的念著,只可惜許多字不認得,念得磕磕絆絆,讓屋中的人聽的一頭霧水。
一個兄弟伸手奪過塞給徐茂修。
“去去,你添什麼亂,讓三哥念。”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