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只好把心一橫,道:“回三夫人,是大……大夫人!是掌印夫人與男人私通,敗壞名節。辱及土司,婢子不敢隱瞞,故而……來報!”
這一回不用田雌鳳說,楊應龍也聽明白了。楊應龍一向自視甚高,怎麼能容忍得了這樣的羞辱?更加叫他無法忍受的是。這事兒是當著天王閣上所有人說的,而天王閣上的人統統都是他的部屬,他的臉面都丟光了。
楊應龍霍地一下站了起來,陪坐一旁的田雌鳳急忙站起,扶住他道:“天王息怒,此事……”
“滾開!”
楊應龍一把推開田雌鳳,搖搖晃晃走到多狸面前,雙眸通紅,一張英俊的面龐微微扭曲著,顯得有些猙獰。他一把揪住多狸的衣領,獰聲道:“你說清楚,怎麼回事?”
多狸至此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只得硬著頭皮道:“土司老爺,夫人……夫人身邊有幾個眉目清秀的小廝侍候,以前……以前婢子也只道他們是尋常奴僕,並未多想。
今日夫人醉了酒,召一小廝侍寢,不巧被婢子看到,婢子才知道……婢子也不知道此事該怎麼辦了。婢子是夫人的貼身丫環,本該一切唯主母之命是從,可即便是主母,那也是土司老爺您的女人,她做出這等事來,婢子實在惶恐,思來想去,只得……只得向天王稟報……”
楊應龍的臉色已經發黑了,他獰視著多狸,喝道:“你敢胡言亂語,誣告主母?你家主母,此刻不是住在龍爪屯麼?在宋世臣的眼皮子底下,她敢做出如此不知羞恥之事?”
多狸戰戰兢兢地道:“宋……宋大人現在不在龍爪屯。也就是因為住在龍爪屯上,不比大悲寺中奴婢進出不便,這才得窺隱秘,否則……否則奴婢還想不到那幾個小廝竟與夫人行苟且之事。”
楊應龍聽到這裡,只氣得渾身發抖,厲聲喝道:“那賤婢此刻在哪裡?”
多狸緊張地道:“奴婢發現夫人不軌行為,恐懼之下,立即上山向天王稟報來了。此刻,此刻夫人與那小廝,想必正在……正在……”
“啊~~~”
楊應龍胸臆之間一股暴戾之氣,幾乎要撕裂了他的身軀,他大吼一聲,猛地把多狸提了起來,風車一般往空中一掄,不等她呼救,便狠狠一拳擊中了她的胸口。
多狸“哇”地一聲慘呼,噴出一口鮮血,一個身子被打飛出去,狠狠撞在窗欞上,將窗欞撞的粉碎。那窗欞之外就是峭壁千仞,多狸撞碎窗欞,身子飛出,發出一聲絕望的慘叫,整個身子就跌下了萬丈深淵。
窗欞一碎,窗外狂風撲入,所有的人都是身子一寒,心中一凜,衣袂隨著狂風獵獵地發起抖來。
楊應龍猛地扯下美玉的“束額”,彷彿一頭困獸般咻咻地喘息著,滿頭長髮迎風飛揚,彷彿天魔降世。楊應龍瞪起血紅的雙眸向遠處的龍爪屯方向看了一眼,忽然大步走了出去。
“土司……”田雌鳳嬌呼一聲,強抑心頭狂喜,快步追了上去。
廳中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掌印夫人偷人,這可是一樁大丑事,天王所至。他們這些部屬當然應該追隨,可這事兒……他們能跟上去嗎?
楊兆龍和楊大岐是楊應龍的二弟和堂弟,這兩人卻不必忌諱那許多,馬上追了上去。楊朝棟和楊可棟卻傻了眼,他們兩人一個是二夫人所生,一個是田雌鳳所出。張氏不是他們的親生母親,卻是正牌大娘。這種事,他們晚輩豈好參與?
趙文遠左右看看,身為家政,眼前這爛攤子雖不好收拾,卻也得硬起頭皮,起身收拾:“咳!葉土司,天王已為足下安置了住處,請先往客舍歇息吧。回頭天王可能還有事情與足下商議!”
趙文遠喚過一名管事,領著葉小天一行人離開,看看閣中只剩下自己人了,又苦笑一聲,道:“大阿牧,各位大人,就此散了吧。這裡的事,交給在下了。”
如此場面。著實尷尬,眾人也不好多說什麼。紛紛散去,只有大阿牧陳蕭淡淡地道:“我在側廂等候天王。”
大阿牧身份特殊,如果說掌印夫人相當於內相,他就相當於內閣首輔,是外相。趙文遠答應一聲,忙請陳蕭去側廂坐了。吩咐人上了茶,又趕回天王閣,吩咐人撤去酒席,修補窗欞。
葉小天一行人馬的安置所在是一個單獨的院落,環境很安靜。客舍很幽雅。但出了房門就見雄峻高峰,走出院門就見深谷臨淵,險峻雄奇,與尋常客舍大不相同。
葉小天這次帶來的人雖然不只是田彬霏、田天佑等幾個播州內奸,但本屬於臥牛嶺的人卻多為從屬侍衛,並沒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