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可能的。
有多少關於殺人的典故,開頭都是這樣的情景。先是一杯絕交酒,然後開始回憶過往,再然後提到如今,指出對方當死之道,接下來就是人頭落地的一刻。
反正韓世忠如今已過了耳順之年,按照歷史記載身體也是每況愈下,雖然他看不出來韓世忠的身體有什麼不好,但不是沒有可能,韓世忠用自身的性命換了他的腦袋,到時候就算真有陰曹地府,在九泉之下自己將實情告訴韓世忠,也無濟於事了。
所以他必須先震住韓世忠,至少讓韓世忠肯聽完他的話,而且還不能派人在嶽銀瓶面前搬弄是非。如今他的佈局已經到了收官階段,每行一步必須謹慎小心,極耗精力,他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應付其他事情。
“呵呵,錢塘小兒你的口氣倒是不小。”韓世忠掃了眼秦天德,說道,“你倒是說說看,老夫壞了你什麼大事,是不是你與老賊勾結之事?”
“老韓頭,你把我弄來,想必是因為聽到今日早朝時,万俟卨對秦檜通敵叛國的參劾,而我卻在關鍵時刻參劾了万俟卨,是麼?”
“砰”的一一聲,韓世忠拍案而起,震得坐上菜湯四溢,盤碟也發出嗡嗡之聲:“錢塘小兒,你還有臉提及!虧老夫之前對你那般信任,想不到曾經依附於老賊的万俟元忠卻會以通敵賣國之罪參劾老賊,反倒是你,卻幫老賊脫身,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秦天德苦笑了一下,衝著韓世忠作了一揖:“韓元帥,我一向敬佩你和嶽元帥這樣忠君愛國之士,尤其是你當年在對金戰爭中的種種貢獻,特別是在金山一戰和黃天蕩一戰,更是滅了金人威風,長了我大宋雄風。。。”
“你少來這套!”韓世忠把手一擺,“今日縱然你說破天來,若是不能給老夫一個滿意的交代,你也休想走出這裡半步。
秦檜雖賊,但已老矣,縱然有心,他也沒有多少時日再禍害我大宋江山。但你不同,若是你不能讓老夫滿意,老夫拼這殘軀不要,也要為大宋的將來誅殺了你這為禍更甚老賊的賊子!”
聽到韓世忠把話挑明,秦天德反倒放下心來。他拉過了一把椅子,坐在八仙桌邊,又撿了雙筷子,挑了一道美味大吃了幾口。
戎馬倥傯一生的韓世忠哪會被秦天德這種雕蟲小技所惑,也不開口,只是坐了下來,一杯一杯的喝止酒水。
“就是穿腸毒藥,韓元帥還是少喝一點的好。”吃了幾口菜的秦天德突然說道。
韓世忠不理不睬的再度飲了一杯酒水,說道:“將死之軀,還有何可眷戀?倒是秦大人,年紀輕輕,反倒要陪老夫共赴黃泉。”
墊了肚子的秦天德放下手中的筷子,抬頭看向韓世忠:“我可不希望你死。如今具備將帥之才,又具備能夠統攬全域性,率兵與金人一戰收復故土的人,除了你也就是劉琦劉信書,吳璘吳唐卿等寥寥幾人,你若死了,豈不是讓金人竊笑?”
“你說什麼?”韓世忠身形猛地一顫,端著酒壺的手停在了半空,任由酒水沒過了酒盅,溢到了桌上。
“我說,自從你我第一次相見後,到現在這幾年中,你懷疑過我多少次,怎麼就不能信任我一回呢?”
“別打岔!”韓世忠隨手將手中的酒壺丟到了桌上,目光炯炯的盯住了秦天德,“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對於秦天德所說的什麼“與金人一戰,收復故土”之類的話,他可以不在乎,因為他很清楚,秦天德極擅謊言,但對秦天德提及的劉琦、吳璘等人,他卻不能放在心上。
劉琦字信叔,甘肅靜寧人。最早做隴右都護時,與西夏人作戰,屢戰屢勝,以至於西夏人曾用劉琦之名來恫嚇哭鬧的孩童。
紹興十年,劉琦出任東京副留守,率兵三萬,在順昌與陳規共同對抗金兀朮的十萬金兵,最終保的順昌不失不說,更是大敗金人的鐵浮屠和柺子馬隊,也是金兀朮的鐵浮屠、柺子馬戰術首次失敗的記載。
而吳璘字唐卿,同樣是位智勇雙全的猛將,與其兄,南宋名將吳玠共同保衛秦攏,屏障巴蜀,使得金人難進寸步。只可惜吳玠中年早逝,使得大宋白白少了一員猛將。但他們兄弟所率領的吳家軍,卻成為川陝地區、乃至大西北邊防要塞抗禦金兵入侵的重要支柱。
更難得的是,在宋金處於和平期間,面對秦檜對御前諸軍戰鬥力的大肆破壞,吳璘卻是為數不多堅持治軍經武,常備不懈的將領,也是的歷史上被稱為吳家軍的這支軍隊,成為了眼下大宋境內唯一一隻最具戰鬥力的軍隊。
韓世忠的詫異,是秦天德這樣年紀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