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被漆黑天鵝絨籠罩的禁地森林中,
即使有壬煋的燈籠照明,但那燈籠單方面和張麒麟結了仇,光線如同在開黑白紅黃的混雜染色坊,此刻正在被壬煋強行扯在地上修理,
於是,它所能照到的地方也就更少了,
勉強照清了一邊灌木叢邊沿靠著樹的張麒麟,卻對另一邊正在切割炮製雙頭蛇的黑瞎子無能為力,畢竟它照向那邊的燈光半數都是黑色的。
只剩絲縷的散碎昏暗光線,再加上黑瞎子鼻樑上架著的那副看上去從來沒有移動過黑墨鏡,
以至於觀眾實際很擔心黑瞎子會不會都看不清手裡刀和蛇身的位置,割到自己手上。
不過對於瞎子來說,這環境可就特別棒了。
伴隨著有些沉悶的風聲,昏暗樹下陰影中,黑瞎子表情已經快與黑暗融為一體,看不清楚了,只剩手中刀的一次次快速而精準滑動,在蛇身上發出常人幾乎難以聽到的皮肉割裂聲,
肉塊不斷被精準滑脫,如同庖丁解牛,流暢乾淨又沒有絲毫偏差,連脊骨的那些犄角嘎達都被剔除得十分乾淨。
刀法獨特而靈活,伴隨著風聲與陰影,顯出了幾分神秘,也顯出了幾分冷酷。
就在一節節脊骨已經清晰可見,被黑瞎子一一斷開削塊時,
“瞎。”
那雙骨節分明,如同在跳舞奏樂的大手頓時一停,
猛然被人這麼短促一喊,黑瞎子愣了下,卻也反應很快的一擦手上鮮血看向四周,
雖然沒真正跟那啞巴共事過,但憑對方莫名其妙的出聲,他就保證肯定是附近有事,
更別提,他當年的微表情語言學可不是白讀的,
對方聲音雖然依舊沉穩,但短促速度較急,含有些告誡提醒,
即使他現在沒抬頭去看,都能確定對方意思肯定是:別玩了,有情況。
但對於危險,黑瞎子其實更感興趣另一件事,
對方憑什麼確定就說一個字,自己就能懂?
而且都沒喊壬煋。
難道人真能有前世,而他們兩個前世就見過?
那對方肯定欠了自己不少錢,不然怎麼會這麼冤家路窄老碰到。
細細感受著風裡帶來的些微不一樣的流向,黑眼鏡低頭看了眼被自己分解得七零八落的蛇塊,笑著嘆口氣:
“打了小的來老的?如果是一公一母四個頭成雙結對就有意思了。”
早已抽刀的張麒麟瞥了眼黑瞎子,
如果這死瞎子真也烏鴉嘴,他一定只對付一個頭。
剩下三個,不看對方被圍攻打到倒下絕對不出手。
壬煋抬起頭,有點迷茫的看看兩人,手上動作卻不慢,唸唸有詞的儀式刀三點,隨著紅墨點出現在頭顱,三隻紙鶴頓時向三方飛出去,
[發生什麼了?怎麼黑爺怎麼停下動作笑的這麼開心?]
[你管這叫笑的開心?我怎麼就越看越覺得他好像變兇了?]
[我壬姐也去修仙去了?紙鶴真能飛啊!]
[說兇不應該是咱們啞巴哥最兇嗎?莫名就感覺到有殺氣了,不信自己截圖對照,對方絕對有畫素點變化!]
[哥,哥後面後面啊啊啊!]
“兩個蛇頭,七點鐘,10點鐘方向!齊黑瞎,它們是衝你和我來的!”
“你躲小半分鐘,我糊掉它的感覺器官!”
壬煋說著已經從紙馬肚掏出一把嶄新冥幣和幾隻紙鶴,
聽見了聲音黑瞎子卻沒怎麼動,他扭過身,
在他原本面對著的方向,兩隻棕黑的豎瞳無聲出現在叢林掩映間,離他不過十米。
長長的蛇信吞吐,那隻比曾經白角蛇小一圈,卻多了耳邊骨刺的蛇頭已經昂然欲撲,
黑瞎子笑著吹了個口哨:“美女晚上好~我殺的是你兒子還是你老公,來的這麼快?”
另一邊,張麒麟卻已經動了,
只覺得身後有風吹過,壬煋再看去,朦朧光線下,對方身形已快到讓她眼睛有點追不上,動作利落而迅捷,幾腳踩上樹幹騰空躍起,直砍蛇頭!
於此同時,另一邊槍聲連響!
[哇哦,全是正面剛!大張哥我的神,一擊擊中!]
[怎麼有點像忍者?還帶在樹幹上輕盈踩踏的,真就反重力唄]
[冷知識:所謂忍者忍術實際老祖宗同樣來自華國]
[被甩開了,我靠,上次白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