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紙皮人……不會是想把這些頭給我吧???
我要不接,就再跳起來把我扭脖子?
看著這些紙皮人動作,吳協傻了兩秒,抓緊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沒等這些紙皮人再有動作,他試探著伸手去接最近的那顆,吊著根長辮子的腐爛人頭。
剛伸了個開頭,捧著那顆頭顱的紙皮人瞬間就後飄了兩步,
彷彿是腳下偷藏了滾輪的紙像,又彷彿是被風吹動的落葉,飄飄忽忽的,一下就退去了兩米。
那速度極快,反正吳協是自覺是完全反應不過來——如果對方此時是向前攻擊,他現在大概已經中招了。
緊跟著,它一手把人頭藏到身後,一手指向右側——吳協原本爬起來的浮棺處。
……這意思是,要我拿自己的,別搶它的??
丫的不是你們逼的誰會想去試著拿人頭啊?不,不是,等會,……難道我這是被錯認成同類了?
吳協愣了兩秒,一低頭看向自己,
在他褲兜裡,被他隨手揣著的珠子同樣在發著明亮暖光。
想明白大概原因,吳協一邊微鬆口氣,一邊依舊覺得糟心,
但他不敢表現出來,心念急轉,他頓時打定主意一裝到底。
順著這紙皮人所指,他一步步挪了過去,準備拿之前那個壞了的紙皮骷髏頭代替試試。
剛走近,一股極為難聞,撲鼻惡臭迎面而來,燻得吳協簡直翻腸攪肚
這簡直就是生化危機毒氣彈,胖子那半年不洗的臭襪子跟這比起來都能成香味了。
吳協死死捂住口鼻,不由自主退了好幾步,
餘光見那些紙皮人似乎已經因此騷動不耐,紛紛朝這邊飄過來,
吳協忍了又忍,強撐著深吸口外周稍好些的臭氣,將刀插進皮帶,憋著氣就要上前去把頭顱搬動下來,
不料外面那紙殼此時摸上去居然已經幹了,最關鍵的是他第一下居然還沒能扯動!
那骷髏頭就跟黏在紙裡一樣,而剛才那一碰就散的紙皮其實已經被人偷偷換成了鐵皮。
心裡大喊不妙,他卻也只能硬著頭皮,準備抽刀去割開脖子那的紙皮。
可就在他收回手的那一瞬間,
那原本安靜的人偶手突然咔咔的抖動起來,
不顧後方不遠處虎視眈眈的紙皮人,吳協唰得就退後兩步,心裡瞬間已經有了拼命的打算。
可就在他渾身緊繃,幾乎都要攢出些殺氣時,一道已經昏啞含混的聲音從紙皮人身上發了出來:
“…千年…城……”
緊跟著,那紙皮人卻是雙手上抬,竟是主動將自己的頭骨生生拔了出來,然後順勢舉向了吳協!
這猝不及防的轉折讓正揮刀戒備的吳協再次一愣,
下一秒,
似乎是因為沒了頭,沒等到吳協接過頭顱,抬起的手骨肢節突然就自己散了,
連帶著頭顱一起,嘩啦啦的瞬間散落一地。
“……???”
這玩意居然是在主動自殺送頭?為什麼啊?
吳協再度目瞪口呆。
眼看旁邊那些紙人已經越飄越近,已經快繞到他身邊兩米的地方轉,
壓下心裡的極度震撼與不可置信,他再不敢耽擱,咬牙把那還包著些紙皮的骷髏頭撿了起來,
那些已經圍成一圈,將吳協包在裡面的紙皮人見狀終於重新散開,在吳協身邊再度排成一排。
最後離他最近的那個,依舊是之前那個手捧長辮頭的紙皮人,
這些紙皮人,似乎都是有順序排列的?比如按時間?
吳協剛閃過兩個念頭,最近的那個紙皮人突然也發出了一道如用破舊彈簧擠出來的聲音,聽上去就說的很艱難:
“…回…離—”
剛斷續吐出兩個字,那紙皮人身體裡就傳出一聲細微的彷彿繃直橡皮斷掉了一樣的身音,那話語也隨之戛然而止。
紙皮人們再度安靜,吳協卻有點明悟過來,
這些紙皮人,它們其實並不是認錯了?它們知道自己是誰,現在是想跟著自己……去哪裡?
為什麼它們自己沒法去?它們不是才是這裡的“原住民”嗎?
可到底是要去哪啊?
不斷回憶這些紙皮人有動作前自己是在幹嘛,吳協一僵,看向遠方那越來越明顯,彷彿有某種吸引力的綽綽燈火,開始有點懷疑那裡就是它們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