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蟬鳴,炎熱的陽光懶洋洋地照射在闊道上,高大的樹木投下濃淡不勻的陰影,
昨天的牆,最後是吳協喊了句,“小哥,你先回去睡覺。”
張麒麟從善如流,立刻轉身回了房。
再然後,牆終於補好了,
為此,忙碌到半夜的吳協和胖子兩人到現在都還在屋裡睡大覺。
重新恢復無人看管狀態的張麒麟獨自坐在院前的臺階上,仰頭看著蔚藍的天空,
院門大敞下,只要稍稍低眉,他就能看見碧波盪漾的西子湖畔。
在一片明媚熱烈的陽光中,
突然,張麒麟若有所覺的微微直身,看向院門,
在那裡,一道打著猶如泛著光的素油紙傘,身著米色半袖旗袍裙,肩上搭著件黑色西裝外套,頭髮盤在後腦的女子身影自那路面上晃過,
她微微低著頭,踩著淡色高跟鞋,優雅而輕慢,卻又無聲無息。
這身影路過院門,彷彿一閃而逝,又彷彿已經為了這一刻走了無數年。
……
目不斜視的路過那開敞著的吳山居門口,女子原本收斂著的氣場重新蔓延,
她臉色極為蒼白,可身形體態卻都剛剛好,不會過大,也沒有過平,
唯獨那雙從未看向小院的眼睛裡,早已是萬年不化的凍土,刻滿了涼薄與滄桑。
明明個頭只有1米6,可眼裡那冷漠和冷峻氣場不會讓任何一個看到她的人覺得這女子會是什麼柔弱角色。
可如果忽視那冷漠而強勢的十足氣場,她只消隨意往哪一站,那裡就是一幅雲煙嫋嫋唯美動人的江南水鄉景。
在她前方几米外的西湖邊的一棵樹下,張百八正安靜等在那。
見女子走來,樹下的張百八上前接過傘撐在她頭上。
女子沒拒絕,轉頭看向一邊的遼闊湖面,眼裡似乎有些怔忪,又似乎只是在沉思。
她無意識點起一根菸,在指尖靈巧的旋轉翻躍,整個人卻良久未動。
一會後,
一直望向小院的張百八扭回頭,輕聲道:
“乾孃,我們不進去嗎?”
張海燕回過神,手指輕轉間,那煙已然按滅。
搖搖頭,紅唇輕吐間,一道略帶沙啞的獨特煙嗓音飄散在空氣中,
“見到了,就夠了。”
看了眼張百八,她低低哼笑起來:“你想去找族長就去吧,乾孃已經老了啊。”
張百八停了停,第一次沒喊媽,
“燕姐,他……不是我們族長。”
張海燕輕輕一笑:“嗯,他不是。”
“若是他出現早點……”
那他就是族長,一定是。
可現在……
她淡淡看回湖面,自顧自的一搖頭。
真是活的太久了,腦子都不清醒了,
對方現在出來也好。
他們身上早沾滿了舊時代的暗沉與腐朽,
哪裡又配得上那依舊無暇的……神明呢?
若是出現太早,更可能的情況是直接被他們拖垮吧。
好容易有點使命,倒不如讓他們在最後的時光裡,帶著那些最後的渣滓,安靜消失。
就當是,還債,贖罪。
正沉吟著接下來的計劃,樹上突然傳來了一聲聽起來沒心沒肺的笑:
“那乾孃,那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嗎?我覺得我還挺年輕,還能掙扎一下。”
本就稀微的脆弱迅速消弭,張海燕冷笑,頭都不抬:“你跟我去鋤奸,收好了性子再出門。”
“我這性子挺好的啊,就不用了吧?沒準人家就喜歡我這款呢?還有啊,一幫早該死的老骨頭而已,這事就不用幹娘你出手了吧?我們這不是族長的新族長好容易把你喚醒,又睡過去我們不得又被迫去麻煩他老人家,包括那些汪汪叫,這筆賬我們來就好,年輕風采,激揚歲月……”
……
樹上的人很快被揪著耳朵跳下,三人漸漸遠去,
院內,張麒麟重新將視線投向無垠天空。
一會後,
一隻死雀突然自上方墜落,張麒麟微微偏開,將屍體扔進垃圾桶。
[宿主,根據測算,吳協胖子的主角氣運快壓不住了。]
張麒麟看了眼已經96%的禁地封印進度,
‘嗯。’
……
第七天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