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裡竟然已經滲出了冷汗。
「雷主任很擔心他?」海馭遠笑著問,觀察著他的神色變化,「甚至為了這個還專門趕過來一趟?其實大可不必,這裡就相當於楓曉自己的家,住在自己家裡,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他……他是怎麼來的?」雷天宇艱澀地問,「走之前,什麼都沒跟我說……就這麼走了……」
海馭遠有些同情地看著他:「告訴你,他也不叫徐楓曉了,這孩子就是任性淘氣,愛鑽牛角尖,想好了的事情誰都改不了,昨晚上跟內子的人回來說,知道他的下落了,我就防著他來這一手,趕快叫人去接他,果不其然,剛到就碰個正著,大概也知道自己錯了,沒敢發脾氣,乖乖地跟著回來了。唉……之前已經跑過一趟,騙了內子一回,害得我瞞著她到處找了半年,這一次再叫他跑了,可真是貽笑大方。」
他抬頭一笑:「看樣子我也該檢討一下教育方式了,這兩頭說謊兩頭瞞的本事,他是跟誰學的?雷主任,累你擔心,不好意思。」
這麼說曉曉沒事!雷天宇完全放下了心,試探著問:「我可以見見他嗎?」
「當然,這麼說,雷主任跑這麼一趟,完全是為了楓曉了?」海馭遠露出遺憾的表情,「果然至情至性,既然這樣,現在談什麼也是無用,那件事就先放放,見見楓曉,也好讓你安心。」
他微笑著起身對江雁離道了失陪,交代了高紀鑫好好陪著她,然後在前頭領路,帶著雷天宇走出小客廳,拐出走廊,上了樓梯,走入房子的西翼,在一扇房門前停下來,想了想,笑著說:「雷主任,不好意思,楓曉的脾氣倔得很,你這麼進去,他接受不了,怕是會……情緒激動,乾脆自暴自棄。不如我先進去,告訴他一聲,囑咐他幾句,你先在外面等等?」
雷天宇有些不以為然,曉曉的脾氣,還有他不瞭解的嗎?任憑他怎麼情緒激動,要打要罵,自己也都認了,這世上,也沒有人能比他更能忍耐徐楓曉的壞脾氣了,不過人家既然這麼說了,也是一番好意,儘管他心裡火急火燎地要見到曉曉,也只好點頭答應。
他等在門外,推門進去,把門關上,這是一間小套房,外間的沙發上坐著兩個男子,一個在看報紙一個在自己玩牌,看見他來了,急忙站起來,必恭必敬地叫:「海先生!」
海馭遠點點頭,從半開的裡間門望進去,徐楓曉呆呆地縮在沙發的一角,額上垂下的亂髮一直遮蓋到鼻樑,視線也大部被遮擋住了,臉上毫無表情,要不是胸膛還在輕微起伏,簡直會認為那不是個活人。
「楓曉怎麼樣了?」他低聲問。
兩個男子對望一眼,其中一個吞吞吐吐地說:「從回來,就一直這個樣子……不吃不喝……連姿勢都沒變過……」
海馭遠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慢慢地走了進去,伸手在門上敲敲,算是打招呼,笑著說:「楓曉,怎麼了?還在鬧彆扭?」
徐楓曉呆滯的黑眸一動不動,盯著自己蜷起的膝蓋部分。
看見他面前茶几上還放著一碗白粥和四樣小菜,已經涼透了,海馭遠回身輕斥:「涼的叫他怎麼吃?就不知道換熱的來嗎?去吩咐廚房做點營養的東西送來。」
剛才說話的那個人為難地說:「這……這是上午夫人親自送來的,說楓曉胃口不好,要吃點清淡的。」
「噢……這樣啊?」海馭遠對著楓曉笑了笑,「遺珠倒有一年沒下廚房了,這次也是特地為了你……把這些先撤了吧,熱熱送到我書房裡去,還有,讓廚房把我下午的點心送到這裡來。」
他坐到徐楓曉對面,斟酌了一下才開口:「楓曉,雷律師……看你來了。」
看到對方沒有自己意料之中的反應,甚至連睫毛都沒有顫抖一下,海馭遠無可奈何地說:「還在生他的氣?楓曉,你都三十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鬧起彆扭來就沒完沒了的?就算他以前對不起你,可是現在一切都過去了啊,他對你,還不夠好嗎?你跑了一次又一次……都不為他想想麼?」
他直起身子,看了房間一眼,感慨地說:「以前,我反對過你們,就在這間屋子裡,你說你就是死了也要和他在一起,我說男人之間沒有真心,玩玩就算了,到了時候還得回家結婚生孩子,記得你自己當時是怎麼說的嗎?你說雷天宇不會變,他會愛你一輩子,你相信他,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還記得嗎?都是你自己說的啊,那時候你的自信,現在都上哪裡去了?」
徐楓曉仍然一動不動,海馭遠把手放在他肩頭上輕輕拍了拍:「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