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液體浸溼了衣服……
「曉曉……曉曉……」他哽咽著,聲音模糊不清地從徐楓曉的肩頭傳了出來,一聲聲地叫著他的名字,「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曉曉?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的……曉曉……曉曉……」
徐楓曉僵立著,任他抱著自己盡情地哭泣,淚水浸溼了衣服,沾在面板上,很溫暖……但是漸漸的,就變涼了,一直涼到心裡……
雷天宇儘量不引人注目地站在一個角落裡,手裡不能免俗地端著一杯紅酒,靜靜地觀察著大廳裡衣香鬢影的人群,這本來是一個算是上流社會的慈善募捐餐舞會,由一些在本市投資的港臺及海外商家聯合舉辦,邀請的也都是本市真正有身家的那些人,應該來說,是沒有他什麼事的,只不過為了保證捐款的正確用途,同時還邀請了律法界的一些所謂嘉賓,以備宴會結束之後完成一些必要的法律程式,而他,基本是被拉來湊數兼看熱鬧的。
本來這張給海天事務所的請柬是給了江雁離的,順便她還可以做為周彬的女伴出席,但是不巧的是周彬臨時有事不能來了,她大小姐連晚裝都買了新的,心情愉快地去做了頭髮,聽到訊息大發雷霆不說,轉手把請柬扔給了雷天宇,他只好過來撐一個晚上。
自從上次把話說開之後,他和徐楓曉之間,就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氣氛當中,不能算是融洽,更不能算有什麼衝突,只是很安靜,各過各的,除了飯還在一起吃之外,基本連話都說不上幾句了,一開始雷天宇也努力過,可是徐楓曉根本把他當成空氣般不存在,加上他腿傷漸好,自己活動也比以前自如,不用他幫忙,更加沉默寡言,慢慢的,雷天宇也覺得房間裡沒有任何迴音,簡直像是自己在自言自語,不知不覺,他的話也少了。
不能放棄啊,絕對不能放棄,他不停地提醒自己,只要稍稍一鬆手,他們之間就真的完了,現在,徐楓曉已經自己扯斷了他們之間的聯絡,如果連他也放棄了,那麼,一切就根本無法挽回了!
今晚上沒有在家陪他,不知曉曉在做什麼?雖然他上班也有快半個月了,曉曉也去做了第二次複查,骨頭長得慢是慢,卻也在癒合中,只剩下最後的二十天,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了,可是,一旦自己不能陪在曉曉身邊,心裡總是不能放下他,腦海裡總是浮現著曉曉一個人在房間裡,孤零零的樣子,有工作的時候還好點,像現在這樣,純粹是在浪費時間,要他看著這些認識不認識的人談著他根本不感興趣的話題,還不如趕快回家,哪怕光是看著曉曉,也會安心一點。
第一千次地抬腕看看錶,已經快九點半了,離舞會結束只怕還早,實在無聊,他悄悄地離開大廳,走到旁邊幽靜的過道里,掏出一根菸來點燃。
剛抽了兩口,走廊盡頭的休息室的門開了,首先是幾個身穿正式黑色晚禮服的男人走了出來,靜悄悄地四下打量一眼,很有默契地散開,接著從房間裡射出的黃色燈光勾勒出一個窈窕的身影,柔和甜美的聲音似曾聽聞:「留步吧,裘先生,不用送了。」
本次餐舞會的承辦人裘以文也出現在門口:「海夫人,這次真是感謝你的善款,我們將來會把帳目整理好,給你過目的。」
海夫人!雷天宇不由自主地抬眼看過去,果然是那位香車美人!依舊雍容華貴,舉止優雅,嫣然一笑足以傾國傾城:「做善事何必求回報,我才應該感謝裘先生給我這個機會呢,那麼,我告辭了。」
「請代我向海先生致意,希望下次可以有機會一起打個球。」
「裘先生誠意邀請,外子一定很高興,不過到時候還要請裘先生手下留情一二,別讓他輸的太沒面子。」
「哈哈,哪裡哪裡……」
在他們寒暄的時候,雷天宇已經疾步走了過去,可惜還是慢了一步,海夫人在幾個人的護衛下,披上一件雪白的狐皮披肩,拐過走廊的那一端拐角,眼看就要消失,情急之下,雷天宇喊了出來:「海夫人!請稍等!」
他的聲音在幽靜的走廊裡居然引起了回聲,海夫人身邊的幾個人立刻訓練有素地開始應對,兩個人脫離了隊伍迎著他走過來,平板的臉上毫無表情,剩下的人中有一個低聲說了一句什麼,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海夫人!請等一下!」雷天宇不知怎麼,竟然有些心驚,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壓了上來。
那窈窕的身影停住了,回過身來藉著微弱的光線辨認了一下,露出一個美豔如花的笑容:「是雷律師啊,真巧,在這裡遇見你,好久不見了呢。」
旁邊那個打電話的人似乎試圖勸阻,低聲說著話,被海夫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