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雲若慘叫連連在地上滾做一團,到處求救,可就連王府的下人都無一人去扶她。
鳳靳羽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地面,卻怎麼也無法聚焦,幾朵蒲公英的花傘被風吹著打起小旋兒。
他緩緩俯身,拾起一朵小小的花傘,攥入手心。
“折磨啊折磨!明明心都要碎掉了,還要笑容可掬地道再見,簡直是凌遲啊!”耳畔傳來夜無痕的聲音。
“本公主毀容了,你還在這裡胡說八道!靳羽救救我啊,我好痛。”爪痕深可見骨,她差點疼暈過去,赫連雲若咒罵求助,卻換不來任何人的眼神,“你們不能對我這樣,我是公主,我是王妃!”
“滾你娘了個腿子的王妃哦!”夜無痕啐了一口,我們的王妃只有鳳亦雪一個,我忍你好久了,罵你一句算輕的了。
夜無痕對著鳳靳羽,故意學著幼幼的嗲嗲娃娃音道:“王爺,來追我吧!來追吧!王爺,我好愛你喔。雪翳國好遠喔,這一走什麼時候能見到呢?路途遙遠,會有壞人的。王爺,人家好怕怕嘛。王爺,人家怕怕的時候要撲到你懷裡哦。來追我好不好?我會很乖很聽話的!”
……
馬車緩緩駛出雪隱城,車內傳來驚天動地的大哭,她從小就是個愛哭愛笑的女孩,從不掩藏情緒,可為了靳羽,她強撐了太久。
這裡,他看不見,她終於能放聲大哭!
艾幼幼不敢掀開車簾,不敢看到這裡的一草一木。
這裡是她的家,住了六年的家,哪一條巷子的甜點好吃,哪一條小路回王府近,哪一條巷子有幾隻小狗,她都記得。
可她不敢看,怕看了會衝動地跳下車,飛奔回他的身邊,即便他已經不要她了。
“不要哭了!”小傢伙忍太久,放聲哭一哭也是發洩,可這哭聲實在大得要人命啊,“你把惜雪的毛都打溼了呢。”
“惜雪?”艾幼幼想起懷裡抱著的惜雪,小傢伙揚起血紅的眸子,撅撅小嘴,比她更可憐。
“哇——”她嘩啦啦淚如泉湧,抱起惜雪抽泣著,“惜雪,你爹爹好壞!爹爹不要你孃親了。以後我們孤男寡女怎麼活呀!”
“呃……那個詞是‘孤兒寡母’,不是‘孤男寡女’。”雪陌舞額頭青筋三四根,惜雪是兒,幼幼是孃親,鳳靳羽是爹爹。這關係還真詭異。
“反正都是‘孤’啦!哇——”她哭得驚天動地,懷裡的惜雪似乎受到感應,也咕嚕嚕地哭起來,“喵嗚嗚——嗷嗷——”
“幼幼你聽……什麼聲音?”雪陌舞耳朵動了動,身後響起急促的馬蹄聲。
☆、Chapter 77 開什麼玩笑
“還能有什麼聲音?我們孤單單被人拋棄慘絕人寰的悲痛聲。”艾幼幼以為他說的是哭聲,繼續哭。
“不是,你聽,好像有馬蹄聲追來。”該死,那蠢男人該不會追來吧?都演了那麼久了,忍一下能死哇?
唉,只要將幼幼帶到雪翳就安全了一半,他知不知道這一追來,計劃很可能前功盡棄,北辰染的殺手也會提前下手的!
“咦?”好像是喔,艾幼幼掀開車簾,將小腦袋探出去。
蒼茫的草地,天與地相接。
一匹白色的駿馬,身著雪白流雲緞的男人策馬而馳,淡金色的長髮絲綢般逆風舞動,如驚鴻翩飛,身後一輪圓圓的驕陽,紅得耀眼,勾勒出一個鑲嵌金邊的剪影。
鳳靳羽白衣蹁躚,靈霧縹緲,一身冰雪神聖,天下無雙。
“爹爹?”艾幼幼揉揉哭紅的眼,唇角勾起的弧度一點點上揚,再上揚,回首搖晃著雪陌舞,“爹爹耶!爹爹來了!真的來了!他來了……”
瘋了!真是瘋了!明知危險,還是追了上來。
“嗯嗯嗯!”雪陌舞被她晃得胳膊要斷,連連點頭,一邊的惜雪也晃著腦袋在地板轉圈圈,發出喵嗚嗚的興奮叫聲,爹爹來了,爹爹來找孃親和小小雪啦,嗷嗷——
艾幼幼整個身子探出一大半,掏出懷裡的絲帕,衝著那個策馬的俊美男人不停揮舞:“我在這裡啊!爹爹!”
雪陌舞唇角抽搐,慌忙抓住她兩條亂撲騰的小腿,避免她興奮過度從馬車鑽出去。
這模樣怎麼像迎接夫君打仗歸來的小媳婦?還揮舞小手帕呢!
“聖……雪舞姑娘,要不要停車?”駕車的使者恭敬詢問。
“停。”隨著雪陌舞一聲令下,車輪吱呀呀停止轉動,豪華的紫檀香馬車停下。
當綴滿銀色流蘇的車簾緩緩掀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