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陛下恩典的活會落在燕國公真正在意的人身上?
“你去!”
燕國公冷冷的留下這句話,被劉管家攙扶著離開了客廳。
二房老爺滿臉的喜悅,高聲道:“大哥,你放心,我一準規規矩矩的去叩謝陛下恩典。”
敢情燕國公不是過繼嗣子,而是讓兄弟承爵?
二房嫡長子面色一沉,自己父親的德行,他還能不清楚?
他寧可過繼到長房也不想父親承爵!而且若是父親的話,能不能接下燕國公爵位還在兩說的。
李二老爺的風評可不怎麼太好,最重要得是他還有好幾個嫡親兄弟,等到父親老去,承爵又是一番爭鬥。
李二老爺的狂喜,旁人的失落,或者巴結李二老爺暫且不提,燕國公並沒回房養病,讓劉管家攙扶著去了祠堂。
劉管家點燃了祠堂的蠟燭,扶著燕國公跪在祖宗靈牌前,“主子,您傷不得神。”
燕國公苦笑道:“我很怕死,老劉啊,我死了怎麼面見祖宗?丟了丹書鐵券,丟了最成才的四弟。。。我。。。我怕死!”
“四爺不會怪您的。”
“我養得四弟,我知道,他的脾氣太倔。當年說幾句認輸的話能怎麼著他?非跟我頂牛。。。他們又在旁邊架秧子,我。。。”燕國公拍著額頭,“弄得我親手廢了他,他這兒子同他一個脾氣,倔啊。”
燕國公親手養大了四弟,比對嫡親兒子都用心栽培。
“小少爺是舉子勒,又入得陛下的眼兒。。。等他忙完。。。”劉管家沒說完。
“等他忙完,黃花菜都涼了!”
燕國公苦笑更濃,“齊王讓人傳話什麼意思?不就是想讓我以燕國公的身份護著他?別讓他走上近衛的路。近衛。。。雖是號稱監察百官,權柄赫赫,朝臣不敢輕易得罪,可說白了就是陛下養得鷹犬。近衛哪一個有世襲勳爵?哪一個不被文官罵得狗血臨頭?我怎能眼看著老四唯一的兒子去那種鬼地方?還為了個女人。。。哼,我燕國公一脈一向風流,偏偏養出個痴情種子來,這小子。。。氣死我了!”
他這輩子為爵位愁,為四弟愁,為兒子愁,為家族興衰愁,就沒為女人愁過。
燕國公一脈血氣很足,又有家傳的養生之法,有軍中的嗜殺拳,女人少了,還真不成。
情緒激動,燕國公咳嗽起來,劉管家拍著他的後背,燕國公一邊咳嗽一邊笑:
“不過敢同皇帝搶女人,他倒是有祖宗的風采,像我們李家的種!不是我吹牛,當年在在韓燕封地。。。因為女人,我們同韓王掰了,回京搶了中興之君仁宗看好的女人。。。咳咳。。。讓仁宗無話可說。“
提起往昔的事情,燕國公臉色紅潤冒光,他們一脈曾經何其的囂張?手握天下最最鋒利的精銳,連皇帝都只能安撫燕國公。
曾經有多輝煌,落寞後就有多失落。
燕國公推開劉管家,跪直了身體,重重的給祖宗靈牌磕頭,“李冥銳是燕國公府振興的希望,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孫定會全力保住他。”
磕頭後,他起身走出宗祠,走進書房,提筆寫了乞骸骨的摺子,看後遞給劉管家,“送進宮去,燕國公世代掌握的神機營。。。為了他,我放棄了。”
“主子?”
“我知道,我知道。”燕國公唇邊也有幾分的痛苦,再艱難,他都沒有放棄神機營,“有他才有將來,現在失去了,不意味著永遠失去了!等李冥銳這臭小子露面,我。。。非要揍他一頓不可。”
“如今的燕國公府再掌握著神機營,遭禍!不如用神機營換他出來,有爭氣的子弟才有神機營。“
燕國公苦笑練練,”這句話才是齊王殿下真正想同我說的吧。”
劉管家捧著千斤重的摺子,含淚問道:“主子要過繼他為嗣子?”
燕國公搖搖頭:“不,時候還沒到,這小子心中沒有燕國公府,傳承!我們燕國公一脈的傳承不能斷在我手上,燕國公一脈的脊樑。。。也該挺起來了,如果他承擔不起來,我寧可永遠失去燕國公的爵位,寧可我被祖宗罵死,也不能留著不孝子孫丟祖宗的臉。”
齊王府,飛宇躬身道:“主子,燕國公府二老爺代替燕國公去宮裡謝恩,同時燕國公寫的摺子送給了陛下。”
齊王捻起一顆棋子放在棋盤上,“韓燕。。。血濃於水,不是冤家就是兄弟!呵呵。”
“下一步,朝堂黨爭!”
“屬下已經將訊息告訴給天官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