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面紗擋住。李曦乾笑兩聲,“還是寧表妹準備得周全。”
“哪裡,我只是不想惹多餘的麻煩罷了。李表姐出落得花容月貌的,在外行走更應該小心一點。蘭山寺是京城第一寺廟,皇族勳貴經常來此上香,此時又趕上佛會,李表姐別光顧著擔心我呀。”
寧欣知曉如何都甩不掉李曦,既然她想為太夫人做眼線,寧欣也不會讓她痛快了就是了。
李曦垂下了腦袋,低聲說道:“我同寧表妹不一樣,你是寧三元的獨女,自是有書香門第之家小姐的鳳儀,我不過是依附於外祖家過活的人,寧表妹何苦為難於我?我們都失去了父親做依靠,按說你同我應該更為親近才是。”
“失去父親,未必就得任人差遣。有所圖才會聽命於人,既然如此,李表姐也沒什麼可委屈的了。”
在馬車聽穩後,寧欣直接踩著馬凳下了馬車,她抬頭看向了山頂的蘭山寺,唇邊露出一抹輕快的笑容來。
第二十一章 初見
蘭山寺的山腳下,香客雲集。批八字的,算命的,買賣胭脂香料的,代人寫書信的比比皆是。
也有云英未嫁的女子用面紗遮掩面容,但更多的女子外罩直領對襟衣長至踝的薄羅繡花大袖衫,內著紅色團花長裙。她們略施脂粉,走在上山的石階上,顧盼神曦,風流天成。
寧欣看後喃喃的讚歎:“綺羅纖縷見肌膚!”
察覺到背後李曦跟隨,寧欣摘掉了帽子,展露出自己的花容月貌。寧欣略顯得嬌弱,但眉目是極美的,她亭亭玉立的站在遠處,來往香客中不少的年輕公子對她頻頻張望,他們彷彿見到了西子湖畔的病西施,她淚光點點,如此得讓人憐愛。
“寧表妹。”
李曦欲為寧欣抵去公子哥兒們的窺視,寧欣粉嫩的櫻唇邊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漆黑清澈的眸子不再是平常的哀怨,顯得她整個人生機盎然,李曦愣住了,喃喃的道:“你”
寧欣將帷帽帶在李曦頭上,灑然一笑:“我用不上。”
她是寧欣,不是上輩子揹負國仇家恨的寧欣,不是譭譽參半的無雙郡主,她如今只是寧欣,寧家的孤女。
不用再有仇怨,不用再揹負責任,她可以毫無顧忌的站在眾人面前。大唐是個開放,寫意風流的國度,百姓熱情奔放,不用過多的忌諱。
寧欣腳步輕快的登上石階,她不怕人看,為何還要遮遮掩掩?
寧欣抬頭凝視著山頂上的蘭山寺寶塔上的佛光,也許佛祖給她再一次的生命,並非是因為她心中有仇恨等執念,而是想讓她在做一個真正瀟灑自在的寧欣。
李曦撩起面紗,眼看著寧欣輕盈的走在臺階上,她離著她越來越遠,可李曦卻能感覺到寧欣身上的那股子從來沒有過也說不出的風流,她在後面看得明白,多少夫人多少年輕公子偷看寧欣,卻無一人敢於上前搭訕。
李曦默默的跟著寧欣,看到她提著裙子,露出一小截腳踝,如此不夠文雅的舉動,在寧欣身上確隱約有幾分颯然之氣。
她變得不一樣了,這樣的她比過去開朗,她不用像過去一樣用嬌弱哀愁博取旁人的垂憐,李曦隱約感覺此時沒有人能拒絕寧欣。
寧欣有心一口氣登上山頂,但她心是好的,如今的體力很成問題,好在在半山腰處有一處供香客歇息的涼亭,寧欣平了平氣,準備去涼亭歇息。
她身後傳來一道男子低沉的聲音:“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寧欣回頭看去,說話的年輕男子看清楚寧欣的面容之後,漆黑的瞳孔閃過一分的驚豔,隨後怔了一會,拱手道:“在下失禮了,小姐勿怪。”
他穿著半新不舊的暗紅圓領袍衫,頭戴襆頭,腳蹬烏皮六合靴,寧欣知道這是典型的大唐年輕男子裝束。
說話之人的容貌只能說俊朗,五官深邃,不同時下流行的俊秀,面板也微黑不夠白皙,他高人一等的健碩身材更讓人以為是哪來的匹夫。
這樣的人寧欣見得多了,但讓寧欣停下來腳步的原因,並非是他勸自己一鼓作氣,而是他第一眼看到自己的神色變化,雖是極快,但寧欣感覺到他好彷彿認識自己,或者說他透過自己看誰。
原來的寧欣出門的機會很少,一直被圈養在伯爵府,即便外出也很少會見到眼前這樣的青年,陪伴寧欣的人只會是王季玉一樣的勳貴公子。
“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不知怎麼,寧欣對眼前的男子湧起一絲絲的興趣,兩輩子加起來,寧欣就沒經歷過有人藉著她看誰,若是見過還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