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萬計的野獸來說,獵食者的一點點捕殺真算不了什麼。
夷人天生對旅途有愛,這一路過來,珂不但沒有常人的各種不適,反而越走越精神。過了賀部落的就地進入森林,珂和捻青,念兒等少數幾個女人常常將孩子丟給王川,大呼小叫策馬跑在路前。
應該是為了征戰北面大澤,森林裡的道路都開出來了。看樣子應該能一直通到河部落去。進入森林,基本就到了自己家了,王川也隨幾個女人瞎跑。只是讓小鷹在她們上空看著,有危險及時警報。
森林裡的行走了幾天,路上遇到了幾個部落,他們聽聞川長老迴歸,無不在路邊頂禮跪拜。森林裡諸多燒荒之地,一些部落也自己建起木愣子房來,看來這些部落受河部落影響不少,鐵器也有所普及。
王川隨手將一些種子分給他們。邀請他們的領一起前往河部落。隊伍因此越走越大,走到朱家集的時候,隊伍已有二百來人。
朱家集的變化更大。集市上多了一個碩大的木寨子,粗略一看,便知道這個寨子可以容下千人有餘。寨子和集市周圍的林木被砍伐一空,周圍都變成了田野,有人揮動著鞭子驅趕著奴隸在翻地拓荒,為明年的耕種做準備。看到這些,王川大大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離開一年半,河部落沒有荒廢了耕種,前面幾年的教導沒有白費。
不過一口氣還沒有松完,遠處集市上忽然傳來幾聲很大的爭吵,有馬悲鳴一聲,接著戛然而止。
珂帶著幾個女人先跑到集市上,肯定是她們出了什麼事情。抬頭間,現小鷹早已沒有了蹤影,也許這貨早飛回部落去了。
王川不知道在自己的地頭還能生何事,心裡沒由來起了幾分火氣。小象走路穩妥,上面馱著捻青和念兒的孩子,王川便跳到了馬王背上,一陣風一般衝過了田野上的道路,來到了集市前。
只見集市的入口前,幾人女人和馬匹一起被一根橫木攔在外面,一個無賴模樣的人跨坐在橫木上,手裡拿著一根帶血的鐵矛。一匹溫順的小花馬被扎倒在血泊裡。
捻青在找這人理論,那人卻是振振有詞道:“這是我河部落的朱家集,誰要進去,貨物得繳二成,你們不繳,便不要在我河部落的地頭出現。當然,你們幾個小娘,說不定自己就是來換肉食的,這便不要走了,我便收了你們便是,肉食我給你們……”
這人說時,便要用帶血的長矛去跳珂的下巴。顯然眾女當中,珂最是白嫩,讓他喜歡。
王川降低馬時候聽到這話,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當即抽刀打馬,衝上前去。馬王一躍跳過橫木,乘機撞開了長矛,王川一個劈砍,將那人持矛的雙手一刀砍了下來。若非留了一絲理智,打算留著這人問話,這一刀就把這人的腦袋都砍下來了。
那人慘叫著栽倒地上,不等掙扎起來,便被一把刀架到了脖子上,一個陰森森的聲音道:“說,是你給你膽子這樣做的?”
那人定睛一看,讓出眼前的人是誰,頓時嚇了個魂飛魄散,好半天才定過神來叫道:“川長老,你不能殺我,我是烈百夫長的兒子,我今年種地全部落收穫第一,我只是……”
王川點點頭,一刀將他的腦袋剁了下來,仰頭對著集市盡頭寨子的方向喊道:“烈呢?給我滾出來!”
王川記得烈之前是朱家集的負責人,但並不是什麼百夫長。他從一數到一百都做不到,王川是不會讓他成為百夫長的。看來這百夫長是最近當上的。
兒子什麼的,那也不是親生的。烈是河部落老人,絕沒有這個兒子。這隻怕是這一年來收的乾兒子。認乾親的說法,當初是為了留住比虎,加部落融合,看來今天就成了拉幫結派的手段了。
至於這人耕種第一,王川也一個字都不信。會種地的人現在基本會忙著翻地灑灰,哪有功夫在這裡收什麼過路費?這人手腳乾淨,根本就不像個種地的,這種謊話不說還好,說了讓王川實在忍受不了。
王川大聲一喊,遠處寨子沒什麼反應,近處集市上的幾個店鋪裡倒是出來不少人。有人認出王川,急忙跑了過來。這其中就有亮蘇。
集市還是十五開集,但近年來常人有不在集市來這裡交易,因此幾個店鋪變成常年有人駐守了。
王川冷臉問道:“這裡現在誰在負責?我們二百來人馬靠近,一不見示警,二不見人過來巡問,倒是留了個無賴在這裡打著幌子收保護費,難道這裡已經自立了不成?”
亮蘇性子柔弱,被王川一喝問,吶吶不敢言語。
朱家集自立倒是沒有,只是確實不像個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