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文瑾……
但奇怪的是,他並不反感,只是有些驚異。
文瑾匆忙走到門外,腳一下子就軟了。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剛才怎麼會大膽莽撞到那個地步。手指尖彷彿還殘留著那人的溫度,溫和的,不冷也不熱。就好像那個人給人的感覺一樣。
他會不會察覺到自己心中不應該有的念頭?
這一回,就算接到蔑視的眼光,也是自己活該得的。明明告誡過自己,不能,不應該,不可以,但是還是忍不住……
想靠近他,想觸控他,想留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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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餐顯得有些沉默。對著香噴噴的雞湯,和酥滑可口的兔肉,兩個人都只是靜靜地動著筷子。文瑾自然是沉悶的,而薛寧雖然有心說幾句調節氣氛,但每次看著文瑾冷漠的臉,臨到口邊的話又都被嚥了回去。
莫名的,有些忐忑,多了幾分在意。
吃完薛寧精心準備的一餐,文瑾也不說話,徑自就回自己的房間去了,留下薛寧對著一桌的杯盤苦笑。
不過,兩個人悶頭吃飯,飯菜都被吃得乾乾淨淨的了,這也算是他辛苦了一下午的一點安慰吧。薛寧挽起了袖子,這一桌的東西都還要收拾呢。真成了個勞碌命了。
一邊收拾著,眼神還不時往文瑾的房間掃去。文瑾的門窗都是緊閉的。
雖然是在山林中季節的變換不是那麼明顯,但畢竟已經是夏天了,天氣微微有些悶熱。薛寧不由得有些擔心起房間裡的人來。這樣,對身體是不好的。明明就已經那麼瘦了。
眼前又浮現初見文瑾的那天夜裡蒼白脆弱的臉和臉上晶瑩的淚痕,他應該也是有過什麼故事的吧。那樣的神情,不象只是個單純的惡夢。莫名的,對文瑾的過去有了想探知的慾望。
薛寧微微一愣。他什麼時候也有了不該有的好奇心呢。
薛寧正迷茫間,就聽見文瑾房間傳來一陣微弱的呻吟。他心頭一緊,連忙跑了過去。“文公子,你怎麼了?”
沒有得到文瑾的答覆,只聽得呻吟帶的痛苦越發的重了,薛寧這時早忘了剛才的種種想法,也等不得象昨天那般慢慢開鎖,雙手一發力,嘭的一聲便把門栓震斷,然後重重地推開了門。
文瑾半躺在床邊的地上,一手撫著腹部,一手緊抓著床頭,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看著出現在門口的薛寧,文瑾咬緊了唇。
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發病?
不想讓那人看見自己這麼狼狽的模樣,他掙扎著要起身,但身子劇烈的疼痛無情地擊倒了他。
痛!
好痛!
身上好像要炸裂一樣,每一寸每一寸都在哭嚎。文瑾禁不住又抽搐起來,手指緊緊地抓著兩旁的地面,口中逸出近似哭泣的呻吟。
薛寧慌忙扶起文瑾的頭,另一隻手托住他的腰,將他抱在了懷中。隔著薄衫,文瑾身上傳來的寒氣讓薛寧吃了一驚。文瑾原本就微涼的身體,現在如同冰雕一般。白皙的額頭上沁滿了大顆大顆的汗珠,俊秀的面容上全是痛苦之色。
感覺被薛寧抱在懷裡,文瑾微微睜眼看了薛寧一眼,想對他說些什麼,但轉瞬便被那身上的苦痛擊潰,昏迷了過來。
薛寧被文瑾這模樣嚇得心都懸起了起來,好在還有幾分清醒,便板正了文瑾緊握的手,搭了三根手指上去,全意穩住波動不定的心神為懷中的男子把脈。
怎麼會這樣?
薛寧心一驚,手指如受驚一般從文瑾的脈門上彈開。文瑾看似柔弱的體內充滿了冰寒而強大的真氣,這些真氣在脈絡中毫不留情地四處亂竄、彼此衝撞,將文瑾的身體變成了一個混亂的鬥氣場。
難怪向來清冷如月的文瑾會難受成這樣子。
來不及思索真氣失控的原因,薛寧扶正文瑾的身子,讓他盤腿坐好,五心朝上,然後自己也盤坐在文瑾身後,雙手抵住文瑾背上的命門要穴,平息靜氣,將已身的真氣緩緩度入文瑾體內,試圖用自己本就不多的真氣將文瑾那些胡衝亂撞的真氣匯入正軌。
真氣剛度過去,薛寧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文瑾體內的真氣太過強悍,而且各自為營,毫無章法,他的真氣剛進入其中,很快便成了狂風巨浪中搖擺不定、頃刻將翻的小舟,根本沒有作用。
薛寧看了看身前扭曲了容顏的文瑾,終於心一橫,將身上全數的真氣都輸入了進去。罷了,就拼這一回。
剛剛復原些許的經脈被這麼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