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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她,早已走上不同的路,此生再無交集。
上官鳴玉轉身,與她背道而馳。
喀啦!傅瓔珞有聽見落鎖的聲音,離開酒館時便注意到書肆的燈未熄,她站在門檻內,腳步怎麼也跨不出去。
常常她就這麼站在這兒凝視對門,趁入夜後、趁書肆無人,趁無法看見那張臉之時,她才有勇氣。
他恨她,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畢竟她當初所希望的便是這樣的結果。
她恨他,他也恨她,這樣才公平。
然而,正因為愛愈深,恨才愈深,本以為結束之後便能放下他,從此擺脫“上官”的枷鎖,殊不知卻將她束縛得更牢,令她每日每夜都受到折磨。
她……是否做錯了?
是否當初就該選擇另一條兩人都能幸福的路?
在看見對面的門緩緩開啟後,傅瓔珞迅速跨過門檻,與阿猛打聲招呼後便往住處走去,聽見他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她不敢回頭。回想曾有他作陪的夜裡。他總配合她放慢腳步,延長兩人相處的時間……
“傅姑娘,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帶著威脅的語氣驚得傅瓔珞回過神,眼前站著五名男人,凶神惡煞的模樣,她不記得曾見過,卻知道麻煩上身。
“你們是誰?”
“傅姑娘,別問太多,跟我們走就是了。”
跟他們走?她又不是蠢蛋。
“要我跟你們走……”她邊說,腳下邊往後退。傅瓔珞不清楚自己能不能跑贏這些人,卻明白若不跑,便無生路。面對逼近的男人,她眉心微蹙,跟著轉身拔腿就跑,心裡慶幸她並非尋常的姑娘,要不根本跑不動。
她閃入小巷子裡,左閃右拐,看看能不能跑回酒館,她希望阿猛他們還沒有離開,否則……
倏地,有人一手捂著她的嘴,另一手扣緊她的腰,一股蠻力將她往旁邊更窄小的暗巷帶。
她的心跳卜通卜通如擂鼓,緊貼著她背部的心跳卻異常冷靜,由鉗住她的強勁力道,她得知對方亦是一名男人。
“跑掉了!”
“該死!怎麼會讓個女人跑掉,應爺知道了肯定不會饒過我!還不快把人找出來?你們兩個往那邊找,你們跟我來。”
靜謐的幽夜,只有天際的月亮映照著街景,在地上拖曳出深長的影子,直到腳步聲往四周散去,她才聽見本不該再聽見的醇嗓。
“是我,別怕。”上官鳴玉本應往回家的路走去,但不知何故,放不下另一頭的她,於是轉身追上她,此刻他很慶幸自己有改變心意,否則真不知會有什麼後果。
“你怎會在這裡?”兩人雖已分開,她仍不至於會忘了上官府是在反方向。
“你是不是得罪應爺了?”他不答反問。
“我與他素昧平生,怎會惹到他。”酒館開業四年,她信譽良好,也懂得做人,連客人都不曾得罪,更何況是隻有聽過名字的應子丹。
“那他為何要派人捉你?”
“這就要去問他了。謝謝你幫了我。”慶幸夜色濃如墨,方能掩飾她臉上的紅潮以及淡淡的欣喜,她不會胡思亂想,畢竟他是個好人,假使今天不是她,他也會出手相助,她必須保持平常心,別想太多。
“不客氣。”他淡淡回了句。
一個始終低著頭,一個則垂下眼。兩人之間的距離是這三年來最近的一次,呼吸近得噴在對方身上,鼻間滿是對方的氣息……無奈兩顆心毫無交集。
許久未將她看個仔細,細緻豔麗的五官不變,輕盈的身子不增也不減,變得是她那頭如緞的髮絲更長了,變得是她臉上的妝愈顯素雅,變得她一身柔軟的粉色,她已不穿白衣了。
嚐到失去之痛的那陣子,他不僅經常恍神,連事情也做不了,全賴成德相助,他整日如一抹遊魂,不知如何自處,也不知該如何將受傷的心縫補,曾經他以為自己恐怕再也振作不了。
外表再多的掩飾也無法欺騙自己的內心,若真能將她遺忘,不知該有多好?
唉!
聽見他淺如呼吸的嘆息,傅瓔珞心底十分不好過,雙手緊緊抓著裙子,頭不敢抬起,就怕看見那雙責備的眼神,看見他無法諒解的憤恨。以前認定是他們欠她太多,因此要一一索討回來,如今卻是她欠了他很多、很多……
假如能夠真的將他自心底拔除,該有多好?
“無論如何,凡事仍要小心點,應爺不是好對付的,不可能善罷甘休。”他忍不住就是想叮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