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搬出去獨門獨戶地過日子的有幾個?說到底還是趙老三發達了,有底氣了。”
“對對對!”有個嗑瓜子的婦女紅光滿面,小聲道:“我去看了那宅子一眼,嘖嘖,趙三這一回可算是和以前不同了。只是這房子,就比現在他家三兄弟加起來還要大還要好!”
無論是人家家庭一些秘而不宣的隱私,還是事關一個人到底有多少錢,這都是時下人最喜歡談論的事情。於是從一個說到另一個沒有人感到厭煩,反而越發興高采烈起來。
外邊是這樣議論,在趙家小院裡一樣不平靜。只不過這種不平靜不是擺在表面上的,而是藏在平靜的湖水之下。
對於趙吉說的在外面買了房子,過些日子修整好了就要搬進去,無論是正房還是西廂房,看起來都十分平靜。其實事情並不是這樣,一開始他們只是因為訊息太突然,不知所措了而已。
雖然正房和西廂房早就知道趙吉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就賺到錢了,知道老三家要超過自家了,但是當事實透過‘宅子’這樣直接的東西表現出來的時候,依舊會引起他們的驚訝。
驚訝之後就是更加難以描述的心情——除開極個別心思很好的,其實絕大多數人都有一種‘看不得別人好’的心情。只不過有的人只是稍微想一想,有的人想的比較多,而有的人能把這種嫉妒變成行動。
宋氏那幾日心情都不算好,不知道是不是趙鶯鶯的錯覺,總之來自正房的目光猶如芒刺在背一直讓她覺得非常不舒服就是了。
實際上宋氏確實有盯著東廂房這邊,這是她自己也控制不住的行為。她心裡有些抱怨趙貴沒用,不然怎麼會被後來才崛起的弟弟超過。趙吉一家都能搬出去住大房子了,而她還要為兩個兒子成親沒有地方而發愁。
這個時候趙貴倒是腦子靈光了一回:“那就去找老三麼,老三那東廂房以後肯定是用不著了,咱們就先拿來給孩子成親用——這就算按照市面上的價來也才幾兩銀子而已,家裡難道拿不出來?”
宋氏眼前一亮,她是不想給孩子立刻分家的婆婆,她孃家也沒有這種傳統,所以她從小是看著她奶奶她娘耍威風過來。如今她享受了沒有婆婆為難的好處,卻不願意把這好處給自己兒媳婦。
既然是這樣,那麼一家人就只能住在一起——住都沒有住在一起,就算沒分家也要變成分家了。
而住在一起,正房是絕對不夠用了。外面買新房子搬進去,錢又不夠。因此趙貴說的買趙吉家東廂房的主意立刻讓宋氏眼前一亮,隔天就去找王氏商量了。
“你們搬過去之後就是住大房子,委實用不著這邊的屋子了。我和你大哥就商量著想買你家的東廂房,到時候孩子成親了也有地方住。”一邊捻線,宋氏一邊和王氏絮絮地說。
王氏在一旁把棉線挽成一卷一卷的,點頭道:“大哥大嫂的考慮實在,葦哥兒和葵哥兒年紀是不小了,再過幾年都得討媳婦。到時候家裡添人口,是怎麼都不夠住的。”
等挽完了線,王氏與宋氏道:“晚上我去和吉哥說,大嫂是知道的,這種事我哪能一個人做主。”
這其實就是同意的意思,而這種事王氏同意了,趙吉也不會拒絕。果然,晚上趙吉回來,王氏這麼一說,趙吉就點頭:“大哥家的房子是緊張,現在預備著,以後兩個侄兒才好說親。”
這件事就連方婆子也贊成,露出了這幾日第一個笑臉:“你大哥大嫂一直擔憂葦哥兒和葵哥兒將來成親兩個房子都沒有,恐怕會格外艱難,沒成想現在就不用發愁了。”
這些日子方婆子也漸漸沒那麼排斥搬新房子了,所以人都是具有很強的適應能力的。這時候又因為趙鶯鶯一家搬新家,家裡兒孫一件一直為難的事情得到解決,他就更加說不出什麼反對的話來了。
趙吉和王氏當然發現了這一點,都笑了起來——這時候東廂房一家人都很高興。包括這些日子一直悶悶不樂,最近才在趙鶯鶯和趙芹芹兩個妹妹的開導下逐漸放開心胸的趙蓉蓉。
上次那件事,三房裡受傷害最大的當然是趙蓉蓉。再加上她的性格在姐妹裡也是最內向最敏感的,發生了那件事著實讓她難過了很久。那時候趙鶯鶯每天晚上睡覺都警醒了一些,拿出了當初給太后守夜的本事。
別說趙蓉蓉起來哭了,就是她翻個身咳嗽一聲,趙鶯鶯也能立刻睜大眼睛——沒事的話就當沒聽見,有事的話立刻就起來安慰。
白天又有趙芹芹這個開心果,不過多久她就已經好很多了。說到底還是爹孃是一片天在上頭撐著,王氏與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