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快地說定,利落地付錢。老闆怕遇上騙子,還拉著趙吉就近去了一家傾銀鋪子驗看。這不是不禮貌,而是做生意的章程,等到趙吉人走了,他再發現人家用假銀,那也是不算的。
傾銀鋪子的夥計用專門破銀子的夾剪把銀子剪破,裡頭實實在在的沒有灌鉛,內心也是銀的。看到這裡老闆才放心下來,朝趙吉拱拱手。
不曉得是不是為了彌補自己這個舉動,老闆一力留趙吉在自家吃飯。趙吉這時候要是離開,到家時候也只能吃晚飯了。腹內飢餓,於是推辭了兩下,也就答應下來。
吃完飯那掌櫃的讓自己兒子趕著家裡的騾車送趙吉:“趙兄弟家主在甘泉街那邊,又是走來的。這下走回去恐怕要到晚上了!我家騾車送送你!”
趙吉看看天色也只得承認老闆說的有道理,而且又不用他花錢,他也樂得受照顧,於是應了下來。
老闆兒子趕著騾車,趙吉舒舒服服不沾雨水就到了家。到家之後趙吉留老闆兒子:“小兄弟都到我家了,吃頓晚飯再走——我可是你家吃過飯的,你要是不肯留,那不是不給面子?”
那小青年猶豫了一下最終留在了趙家吃午飯。
只有王氏一邊上菜一邊道:“對不住,原不知道今日會來客,都是家常的菜色。只來得及多切了一盤鹹鴨蛋。將就著吃吧。”
趙家今日的晚飯其實算豐盛的了,不過面對客人怎麼都要客氣的。
一盤大醬燒豆腐,一盤攤蛋,一盤鹹肉,一盤鹹鴨蛋,一碗魚凍,然後就是白米飯管夠。
瓦窯老闆兒子回去以後就道:“爹,你放心吧。我去的時候客人家裡正在擺飯,也不是刻意招待客人的,但是菜色比一般人家過節還好。如今的日子,咱們家也沒過上那等日子,必定不會是個賴賬的。”
想了想又道:“他家住的也好,是個三進的宅子,看得出來是有家底的人家。至於說穿戴的樣子,我看是爹想多了,有的人不就是愛惜東西很是節儉麼。”
老闆聽了兒子的話,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心裡算計明天請工人回來幹活,一會兒又怕下雨天燒窯的柴炭要漲價。拿不準是趁著沒漲價的時候去買,還是乾脆等到雨停了再開工。
他兒子見了就勸道:“反正現在柴炭也不比往常貴,還不如現在就去買。等到雨停了再開工,說不定那時候就有新的訂單要來了。”
老闆一想也是,便第二日就去牙行定柴炭。這時候的他想不到後來的雨能下那麼久,真等以後再去買柴炭,光是這一筆錢就得把貨款全賠出去。不過要說高興,那也沒有,畢竟這一批貨他可沒有賺到後來那樣多的利!
趙吉晚上在家就和王氏說了今天白日裡的一應事情,又把剩下的幾兩銀子丟進了王氏的梳妝匣最底下一層:“事情這就算是辦成了,就看之後的事情如何了——我這心裡感受不好說,不想真的有大澇,又盼著賺錢,滿腦門子官司。”
王氏爬上床抖枕頭整床鋪,笑著道:“那就不去想,聽天由命就是了。或者這麼想,要是真來了大澇,咱們能賺一大筆,要是沒有大澇,咱們更高興。這麼想的話,你該好受了吧?”
趙吉一想確實是這麼一回事,經王氏這麼一開導,最後一點心頭的小疙瘩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再不去想這件事——就像王氏說的那樣,一切聽天由命,反正老天下不下雨也不是他一個凡夫俗子能夠決定的。
第二日,王氏特意叫了趙鶯鶯到臥室,單獨對她說了這件事:“我和你爹借了你的銀子,也該和你說一聲。我曉得你不會多想,但我這個做孃的要做到位。總之到時候要是沒得賺,我和你爹也會把錢補回來的。”
趙鶯鶯哪裡會在乎這個,她重點在於別的。想到就問:“娘,這事兒先放一邊,要緊的是家裡有沒有防備著雨一直下會出什麼變故。”
王氏拍了拍趙鶯鶯的背,心裡喜歡趙鶯鶯把家人放在錢的上頭,笑著道:“這件事告訴你也沒什麼,只不過你不許再告訴家裡其他人。提前知道了也沒什麼用,只不過多一個人擔憂而已。”
這個道理趙鶯鶯明白,所以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我和你爹還做了別的準備,一個是想讓你舅舅家搬到咱們家來住些日子。到時候兩家人互相照顧,外面亂著也不怕了。另一個就是買一些油氈布、藥材之類的東西,都是到時候會急需的。。。。。。”
王氏又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趙鶯鶯聽著直點頭。原本心裡還有的擔憂,這時候也漸漸散去了。
等到從內房出來,她的臉色和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