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鶯鶯做出大為得意的樣子道:“從我這裡來的!如何; 爹爹你說好不好; 我就說別人家斷沒有這樣一面白一面藍的布料。”
趙吉在問出口之前其實就已經心裡有底了,這樣的布料他以前連聽都沒有聽過。想來就算真的有; 那也是稀罕物件,絕不是自己女兒能夠得到的。再想到這些日子趙鶯鶯一直在染小東西玩兒; 答案簡直呼之欲出。
但趙鶯鶯親口說出來之前他依舊是不敢相信的,實在是這樣的東西他知道意味著什麼,而自己的女兒‘玩鬧’著弄了出來——即使他之前說過趙鶯鶯很有做染匠的天資,也不會想到會有這樣的事啊!
趙鶯鶯並不知道自己給父親趙吉帶來的衝擊有這樣大,不過就算知道了恐怕也不是很在意; 反正這也是高興、喜悅的‘衝擊’嘛~
“爹爹,我與你說,這個我還放在水裡揉搓過呢,一點兒不掉色。”趙鶯鶯戳了戳趙吉手上溼乎乎的帕子,告知他。
趙吉更加喜出望外,只是想到一件事又緊張起來:“鶯姐兒你告訴我,你還記不記得這手帕是怎麼染出來的!”
趙吉的擔憂不算突兀,莫說趙鶯鶯在他眼裡就是一個小孩子,忘東忘西很正常。就算是一個大人,試著玩兒的東西,做完之後有多少能記得之前做過的流程?
還好趙鶯鶯不是一個真的小孩子,這也不是她試著玩的結果,所以自然沒有忘記一絲一毫。
趙吉忐忑非常的心在趙鶯鶯輕飄飄一句‘當然沒有,我可是很認真的在染帕子,自然記得清清楚楚’總算放下。
這下連酒也忘記了,站起身就道:“鶯姐兒,帶我去看一看你用的染料。”
這般的急不可耐,只可惜在趙鶯鶯答應下來之前王氏端著早飯進了堂屋:“看什麼東西急在一時,這都要吃早飯了——你們父女兩個怎麼回事?”
趙吉迫不及待地給王氏看手上的帕子:“我就說過我女兒做我這一行有天資,你看看你看看,這是什麼?她染個手帕竟然就染出這個樣子,那些行當裡的老師傅知道了恐怕要嘔血!”
王氏不是染匠,然而她也是和絲綢布匹打交道的,多少有些常識。看到藍白布就知道這東西要麼是沒有,要麼是少的很。這樣的東西算是一個可以傳家的秘方,經營的好了,靠著這個就可以家族興旺發達!
拿了手帕過來看,讚不絕口。不過相比趙吉認為趙鶯鶯天資出眾,她倒是實心實意地道:“鶯姐兒這不是天資出眾,這明明是運氣好罷!她又不懂得配染料之類。”
趙吉不以為意,哈哈笑道:“運氣好還不足夠說明天資出眾?這明明是祖師爺賞飯吃!你說說看,又有什麼比祖師爺賞飯吃更加算天資出眾——鶯姐兒,待會兒和爹一起給梅葛二聖磕頭上香,謝謝祖師爺!”
世上各行各業都有祖師爺,染匠行當當然也有。他們供奉梅葛二聖,也就是梅福、葛洪為行業祖師。趙吉提醒趙鶯鶯一會兒給祖師爺磕頭上香,這就和去寺院還願差不多。
有這樣一件事,這天早上還算豐盛的老面饅頭配雞雜湯就不算什麼了。至少趙吉王氏夫妻兩個吃的心不在焉,好容易等到擱下筷子,立刻就要去趙鶯鶯姐妹的房間看染料。
染料還好好地呆在那個陶土罈子裡——趙吉這時候看那罈子真個如珠似寶,趙鶯鶯覺得自家爹爹是要把這供起來一樣。
確認了染料,趙吉又讓王氏去幫忙守著門,兒子去守著窗。實在是干係重大,可不敢隨隨便便讓人知道。他則是細細問趙鶯鶯這藍白布染成的始末。
對於這個,趙鶯鶯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個如何染成藍白布說的清清楚楚。
趙吉得了這樣的染布法子如同得了寶貝,一時之間坐臥不寧。不過他一時腦子想不清楚,趙鶯鶯卻不會,於是末了提了一句:“只是這是我做出來的法子,爹爹就算想做出來一樣的,那也該自己上上手罷!”
看著女兒理所應當的樣子,趙吉這才覺得自己想岔了。就算自己有千般萬般的想頭,那也應該在自己真的把這‘藍白布’做出來之後呀!而現在,知道辦法,鶯姐兒也做出來過,只能說明自己很可能做出來,而不是一定能做出來!
要知道世上運氣這一回事很難說的,有可能趙鶯鶯做出來只是運道好的不得了,純屬瞎貓碰上死耗子,根本不可能重來一遍。也有可能趙吉自身運氣很壞,就算工序沒錯,老天爺不幫忙,最終什麼結果也沒有。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
想通這一點,趙吉立刻道:“我先去買些尺頭布匹,自己試著染一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