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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程錚“啊”的一聲,呻吟出多。程鈺不由有些驚慌的道:“大哥!”

程鈞沉沉道:“程鈺,你也一樣。你們都很驕傲勇敢,可以很輕率地做出犧牲的決定,你們也都很自負,總覺得自己做的決定是最好的。

現在你們聽見了,對面的那個同胞手足都不是傻子,就算你們僥倖成功了,能糊弄所有人一輩子嗎?如果瞞不過去,要造成什麼結果呢?”

見程鈺和程錚都傻了一樣不說話,程鈞嘆了口氣,人老了之後,果然會變得羅嗦。在鶴羽觀時,他就沒少嘮叨景樞,今日第一次見弟妹,又這麼教訓起來,他也覺得有些沒意思。但是景樞當初雖然有心病,但是比起程家的人來說,也是一心地純真,性格開朗的好孩子了。

血緣,真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激烈的性格或許就是他們難以擺脫的烙印吧。

不只是擔心這一對弟妹,程鈞也擔心自己。

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尊塵埃。

這本是佛家的偈語,用在道家也是一樣。修道,修心,終究還是修一個了悟。

程鈞本身心境大成,除了自己的修行之外,還和他的獨行有關。

本來無一物,他心中向來沒有牽掛,自然也不會為感情所傷。他唯一的一段感情,就是和妻子那一段相守時光,算是真正的完美,不但對於他的心境無所損害,反而有助益。對於修道者最艱難的斬情一關,他輕輕易易就過了。

到了今世,突然出現了一種難以斬斷的親緣的時候,他反而沒有經驗去面對,因此輕易地接受了,原本通達的觀念也出現了滯礙。

他如今,也不是“本來無一物”了。

為了保持道心,硬斬諸般世情,他也不取。

修道,追求的到底是什麼?

各個道統都有自己的解釋,有的是修的是長生,有的是修逍遙,有的修的是一個了悟。

程鈞卻是都要的,上天台是為了長生,而無論在哪裡,要求一個逍遙。強迫忘情,既不合逍遙之道,也不算什麼了悟。

倘若不能本來無一物,那麼時時常紼拭,也就不使惹塵埃了。

他卻不信,他的道心會被輕易地擊碎,要透過扭曲自己的心意,

來達到目的。

他也是驕傲的。

放下此事,程鈞從靈前起身,道:“咱們先出去吧。在此地不宜多說話。”

程鈺點頭,跟著起來,見程錚還在發愣,上前扶起他,道:“二哥,沒關係了,大哥不會再罵你了。”在她心中,已經將程鈞當成了父親一樣的長輩,當初程淅在的時候,就是常常訓斥程錚,卻待她十分寵愛重話也很少說。因此她在長輩面前總是比較放鬆些,本能的就會撤嬌。

程錚被她說得咧了咧嘴,程鈞好笑,道:“行了,前面的話就說到這裡吧。咱們還要說說以後呢。”

程錚這才驚醒,雖然兄弟團聚,但外面的事情,還一點都沒解決呢。

三人出了靈堂,這裡本是程錚的地方,自然由他引路。因為都是親人,也沒有帶進客廳,直接進了內堂。

進了內堂,程鈞先坐了,程錚與程鈺重新與他見禮,正式改口,定下排序,然後才坐下。

程鈞道:“離著最後攤牌,還有兩日時間,你們怎麼看?”

程錚微一低頭,程鈺道:“大哥做主吧,我們要是有主意,就不用想著同歸於盡了。”

程錚不敢和程鈞這麼說話,不過他也是這麼想的,心中一動,道:“為什麼您知道最後攤牌的時候只有兩天呢?”

程鈞道:“是我跟他們說的,讓他們三天之後再來。”程錚愕然,程鈺“啊”了一聲,道:“上次見到大哥的時候,您是和郡城守觀的使者在一起,我依稀記得您穿的也是道門嫡傳的道袍,大哥的身份,一定非比尋常吧。”她頓了頓,又道:“我記得您和那老道平起平坐,他還敬您三分似的,您…不會是築基了吧?”

程鈞笑道:“嗯,剛剛築基沒多久。”程錚駭然,嚇得站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盯著他,有些遲疑道:“大哥…您真的築基了?我記得您長我一歲,今年應該不到不到十八歲吧?”程鈞悠悠道:“是嗎?原來如此。我不記得我的生年了。”

程錚驚色未退,道:“那也太不可思議了。”

程鈺不可思議的道:“大哥……您修道幾年了?”

程鈞道:“若從入道開始算,那麼就是三年多,快四年了。”程鈺猛地捂住了嘴,再也說不出話來。程錚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