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只見沖和在一片光芒之中慢慢站起,定定的看著自己,目光在露出痛惜、失望、惱恨之色,心中一沉,退了一步,道:“師兄真是命大——”
這時光芒慢慢散去,衝遠目光一凝,只見沖和站立著微微搖晃,嘴角也隱現血跡,心中安定,笑道:“師兄,沒想到你還有保命的絕招,看來能活到現在,也非巧合。只是你終究受了我的謀算,受傷也不輕吧。”
沖和見他看穿自己的傷口,索性也不硬撐,用手按住胸口,另一隻手按住長劍,冷笑道:“雖然不輕,但還有餘力可賈。對付區區一兩個小修士,倒還不在話下。”雖然冷笑,目光中卻忍不住露出悲哀之色,道,“可惜,你還是要死在我手裡。”
衝遠突然大笑道:“哈哈,你總算說出來了,區區一個小修士——你心裡從來認為我是小修士,我資質不如你,我法力不如你,我什麼都不如你,是不是?只是你從來沒說過,因為你自忖是大師兄,事事要讓著師弟,擺出一副虛懷若谷,平易近人的樣子,是不是?每次看到你那假惺惺的樣子,我便想吐。”突然伸手一橫,烏劍已經在身前祭起,喝道:“我雖然修為不如你,但我有一把法器,敵得過你這一重修為。”說著一揮手,烏劍黑光大盛,猛地向沖和衝去。
沖和伸手一彈,一把長劍終於出鞘,往頭頂上迎過去。那長劍卻無光澤,顏色沉鬱,如同一根柴火一般,與那烏劍撞在一起,只發出一聲“咚”的悶響。
衝遠一怔,道:“木劍。”緊接著,只覺心口一痛,卻不是被人所擊的疼痛,而是從心底一個角落裡絞痛開來,登時知道乃是自己心血相連的法器出了問題,抬頭一看,只見頭頂上烏劍被木劍阻攔,兩相碰撞,烏劍鋒利,已經把木劍劈開大半,然而木劍上一縷金芒閃爍不定,烏劍的黑光卻是一分一分的減少。
衝遠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喝道:“桃木辟邪劍。”雙手一拍,兩道黑光往上迎去,意在擊退那桃木劍。
只聽沖和道:“你往哪看。”衝遠一怔,只見眼前雷光一閃,衝遠手中光芒四射,劈面打來,登時省悟,暗道:是了,劍不重要,人才重要。雙手迴圈,黑光閃爍,反擊沖和。
沖和冷笑一聲,突然手中一道電弧飛過,手臂彷彿驟然加長了數尺,藍紫色的電弧彎彎,彈過黑光,擊在衝遠脖子上,衝遠大叫一聲,身子麻痺,倒地不起,滿掌的黑光擊在地下,登時把身下的白雪化為兩攤黑水,整個人倒在黑水中,如同倒在爛泥溝中,狼狽不堪。
沖和不等他反應過來,又是兩道電弧彈出,重重擊在他背上,衝遠再無法發出一聲,雙目翻白,昏迷過去。
沖和鬆了一口氣,只覺得傷口劇痛,體內靈氣一時流轉不開,扶住身邊一棵大樹,微微喘氣,道:“我在南方也曾身經百戰,九死一生。你不過留在北國,只怕連盛天都不曾踏出過一步,也有資格說我能活多久?”說著慢慢的閉上眼,哀痛的眼色全藏於眼瞼之後。
只聽一人淡淡道:“剛才那招不錯,是從掌心雷演化而來的吧。雖然最簡單的十三太保中一品法術,但你能自行變換,創出這門變種,這份資質就相當不錯。”
沖和乍聞此言,並不驚慌,反而立刻直起身,恭恭敬敬回身一禮,道:“多謝前輩。適才若無前輩點醒,晚輩必遭毒手。”
只聽頂上那人道:“我點醒你,也只給你數息的反應時間,你若不能及時自救,也沒人能救你。”
沖和恭敬道:“還要多謝前輩厚愛。”行禮之後抬頭,不由大吃一驚,只見頭頂大樹上,端坐著一人,一身皮衣,面如冠玉,竟是個極其俊美的少年。他在伸手去抓衝遠的時候,耳邊驟然得到提示,知道衝遠要殺自己,登時啟用了護身靈符,這才逃過一劫。之後回憶給自己示警的聲音,只記得威嚴浩然,令人一聽就自然信服,做出反應,必然是個高德前輩,哪知道一抬頭,見那少年比自己小了好幾歲,又生的俊美瘦弱,一時反應不過來。
然而轉念間,他立刻反應過來,暗自道:我真是糊塗了——那前輩高人的歲數,哪裡是能從相貌推測的?我聽說有的真人幾百歲年紀,看起來也就只有弱冠。這位前輩雖然看來小的出奇了些,但焉知不是他返老還童?當下再看一眼,只見那前輩坐在掛著冰霜樹枝上,不動不搖,凝如泰嶽,全是前輩高人的氣度,心中更加篤定,越發不敢失禮。
那少年微微一笑,道:“你心志其實不錯,機變迅速,譬如剛才按住傷口與他說話,手心藏了一枚丹藥,揉捏之時慢慢化開,神不知鬼不覺的治療自身,心思甚是靈活。又能自行變換法術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