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日子似乎也不好過。
因為天災,軍隊的糧餉有些困難,那些剿匪的將領便有些出工不出力,國內起義形勢反倒越演越烈,他心裡也明白,他執政十年,朝內的大臣是換了大半,但軍隊的中下級軍官中有不少是懷義王和原護國將軍的部下,他們心裡未嘗不在為十年前懷義王一案抱屈,如今有人打出了祁峰的名號,竟隱隱然有些一呼百應的趨勢,雖說,祁峰這些年來從未露過面。
他也有些惱恨十年前的那次失手。據說玉潛已請了雲陽的江湖中人抓到了祁峰,怎麼又會讓人救走?雖然玉潛說祁峰中了他的毒,逃出去也是一個死,但從此後便摸不著他一點底細。去年唐志、仇大人和李庭一案,竟是查了一年也未破,有人推測是前太子黨,他心裡卻是懷疑是祁峰出手的,他一定沒死。
太子,殺了也便殺了,這位兄長一向對自己沒有什麼好感,就憑著他母親是父親寵愛的先皇后,就從不把自己和母親放在眼中,哪怕母親那時已是皇后,小時以取笑他為樂,長大又視他若無物。可是二哥淳義郡王和叔叔懷義王,他卻是有愧的,二人秉性脾氣差不多,十分淳厚。但是他從小就知道,自己如果得不到那個位置,就會永遠地被人踩在腳下。就象是商雪瑩,他貴為五皇子,卻不敢跟一個小王爺爭,就因為懷義王深受父親寵愛,他的長子,父親卻看似自己的親子一般。不,是比自己這個親子更親一些。
當然,他後來還得知了一些秘密,讓他覺得懷義王一家若不消失,那他就是得到皇位也會寢食難安。
他步步為營,終於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可是這十年,他心裡卻是一刻也未安寧過。
先前幾年都還平靜,從去年開始,便有些詭異起來。一切都開始與他作對。去年冬天到今年初春的這場天災終於將他逼得向雲陽遞出了求救的國書。
雲陽倒是先借了三十萬兩給他救急,可是剛一運過邊境,就在玉蒼山中被劫,也不知是哪個寨子做的。關鍵是這三十萬兩竟是無影無蹤,愣是二三個月查不到線索。後來從西北一處米行中查得一錠紋銀,官印有些模糊了,卻沒有磨光,被人認出是雲陽的封印,應是這批銀子中的一錠。嚴刑拷打之下,老闆說是端州有人跟他買糧時用的,他收進銀錠時並未細看。循線追去,終於得知銀子的來處是玉蒼山中段的盤龍寨,不用說,就是這夥山賊劫的銀子。
他將此事扔給了刑部,刑部以為憑著端州的捕快和本地的守軍,一個一百餘人的盤龍寨怎在話下。可是,每次派小股部隊入山,最終都會無聲無息地消失。本地的兵丁們便不肯進山,傳出山中有鬼的傳言,此事便又轉到了兵部。
兵部後來上書說,玉蒼山盜匪竟是結成了攻守同盟,一處被圍,四面來救。就算趕不及救,被攻的山寨到最後也往往留下空寨,人卻是移到雲陽界內,他們莫可奈何。
祁岷對端州其實頭痛已久,這個原來懷義王的封地,明明暗暗的總有一些小動作,說什麼兵丁入了山便失去蹤影,十有八九是與那些山寨合為一體了吧。此次若與雲陽合作,不如連端州一併解決掉。
雲陽派來的使者是右相賀蘭顥崐,是雲陽啟正二年的文武雙狀元。只是中了狀元后,十八歲的他卻又不入仕,遊弋江湖,人稱“晴玉公子”。直到前年年底才肯入朝為相,輔佐少帝雲洋。祁岷接見了賀蘭顥崐,看著這樣一個翩翩公子,不由得在心裡喝了一聲彩,真個是面如冠玉,劍眉星目,墨玉般的雙瞳透著溫潤的光澤,仔細看去,卻又覺幽深無比。一出聲,則音若琅玉相擊,清音叩叩,入耳何其悅爾。雲陽四公子之首,果然名不虛傳。祁岷有些遺憾,怎麼北狄國內就沒有這等人才呢?
兩國商談還算順利,北狄原本只是想要銀要糧要人,條件麼自然是在兩國通商上放開許多,雲陽貨物降一成稅。還提出若是雲陽能出兵助北狄平叛,端州可列入兩國共管之地。
端州大部都被玉蒼山脈所覆蓋,如一顆四芒星嵌入北狄、雲陽、西夷三國。原本端州及端南北辰郡的一部分都是屬於北狄的,但六十年前兩國間陸陸續續的戰爭,北狄一點點地讓出了南方的土地。及到雲陽攻佔了端南一地,卻是再難向北推進,蓋因玉蒼山的天然屏障所在,地形複雜,雲陽多次進攻,總是無功而返。端州便如一隻尖利的角,插入雲陽境內。
雖然有玉蒼山這座天然屏障,但端州對北狄還是如同雞肋,一直是疏於管理的,因與端南水乳交融,本地人從沒覺到出玉蒼山到端南是出了國界,也使得北狄對端州的管理有些頭痛。
賀蘭顥崐又與北狄的左丞仔細商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