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奇準,已有不少狼倒下,但他的箭也快用完了。山路已被祁峰的箭清出一條通道,他一拎韁繩當先衝去,而祁暮跟在後面時感覺到腿部有些微溼,不知是自己的汗還是馬的汗。
祁暮衝過狼群時,看到有狼躍起向她撲來,她的慕雲早已出鞘,只恨太短。但此時也顧不上了,閉了眼睛一通亂揮,她可以聽到有血噴出的細微聲響,總是擊中了。她終於衝出了狼群,但前面已不見了祁峰的身影,他的馬是千里良駒,此時早已衝出很遠了。祁暮略微定了定神,才發現馬速已慢了下來,感覺有些發抖,只是不知是她抖還是馬抖。再走一段路,便感覺馬兒兩股戰戰,仔細一瞧,馬屁股上已被狼啃下了一塊皮肉,想來它剛才也是竭力掙脫的。
還沒容她想好怎麼辦,她又聽到了狼嚎,而且越來越近了,那群狼追上來了。假如象那才那樣有樹林,祁暮尚可上樹,憑藉自己的輕功,完全可以從樹上走,可這兒,路雖寬,卻只有草叢和崖壁。她抽了一下馬,讓馬快走,但它似乎已經力竭,雖勉力前行,依舊被後面的狼追了上來。已有兩頭狼向祁暮撲來,祁暮只能等它們撲近了再以慕雲擊殺。就在此時,她的腰忽被人攫住,身下一空,已從兩頭狼的撲擊下躲了出去,只聽她的馬發出了嘶鳴,旋即,她落到了另一匹馬上,身後是個堅實的胸膛。
祁峰的呼吸粗重,祁暮還可以感覺到他有力但略有些快的心跳。祁峰在她身後射出了最後一枝箭,又抽出了自己的劍一路揮舞著砍向聚攏來的狼群。祁峰的馬也頗神駿,逃命的同時也不忘踢開來犯之敵。
終於,他們拉開了與狼群的距離。
祁峰在她身後道:“沒想到在這山裡碰到這麼大的狼群,一般只有草原上才有。不過狼善追擊,我們還得再跑一段才算安全。”他的聲音就在她耳邊,熱氣吹拂著她的耳垂她的發,惹得她癢癢的,她這才發現他的胳膊牢牢地圈著她的腰,兩人幾乎貼在一起,他身上的熱量烘著她的背,讓她覺得格外溫暖。她剛才也不知出了幾身冷汗,被這初秋的山風一吹,難免有些抖。祁峰感覺到她小小的戰慄,又將她往懷中帶了帶。她放鬆了下來,靠著他漸漸地竟有些迷糊了。
祁暮醒來,發現自己是在一個山洞裡,身下是個乾草鋪,身上蓋著祁峰的披風。洞內頗乾燥,靠洞口處點了一堆火。祁峰此時正在火堆邊盤腿而坐,一手撐在腿上,一手支著下頜,正打著盹。祁暮輕輕起身,取了披風向他靠了過去。她忽然發現自己從來沒有仔細地看過三哥的容顏,也許是看過了談子音和叢顥崐,天下男子的容貌都無須看了吧。只是,此時,她站在他跟前,可以好好地看看。
火光映著他的臉,在他臉上變幻著明暗,他臉上的線條如刀削般硬朗,即便是火光沒照到的暗處,都沒有為他添上一絲陰柔,他的鼻子高而挺,那雙象母親的杏眼此時閉著,但她驚訝地發現,三哥的睫毛好長啊,又密又翹,此時象小扇子似地在他臉上投下陰影。他的膚色是淡淡的棕色,這膚色襯著這線條,沒表情時讓人覺得冷峻,可是她看到的三哥始終是溫暖的,尤其是他笑起來時,那酒窩裡真的是盛滿了陽光。
她轉到他身後想要為他披上披風,卻看到他的後背左肩處衣服已破了,有絲絲縷縷的血在往外滲,此時已洇溼了一大塊,想來他們衝出狼群時,三哥護在她身後,被狼爪拍到了。她放下披風,從懷裡取出金創藥,想要為他敷上,手腕卻被抓住了,她急問:“三哥,弄疼你了麼?”
祁峰剛才在她站在自己面前亂打量時已醒了,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便沒有睜開眼。聽著她小心翼翼地轉到自己身後,又悉悉嗦嗦地從懷裡掏什麼,知道她是看到了自己的傷口,想要為他上藥,心裡有些感動,便也不裝睡了,此時微笑著問她:“你怎麼起來了,你也不過睡了二個時辰。”
祁暮道:“嗯,我在路上便睡著了麼?”想著他受了傷還將自己抱進洞裡安置好,自己竟然睡得沉沉的沒有一點感覺,覺得有些難為情。
祁峰卻覺得剛才她在自己懷裡睡著,安靜得象嬰兒一般,十分可愛。此時點點頭說:“嗯,下午玩累了吧?逃離狼群又精神緊張,放鬆下來便睡著了。”
祁暮忽然想起那群狼,便問:“狼呢?”
“被我們甩掉了,此處是騰雲嶺的半山腰,這個洞是我們以前就發現的,口小,洞口藤蘿密佈,狼不會進來。”
“那你的馬呢?”自己的馬,肯定是沒命了。
“放了。你放心,嘯風很聰明,自會尋妥善的去處。”說罷,他脫下自己的衣服,露出肌肉虯結的胸背:“暮兒醒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