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可以問。可是,連問了幾人,竟然都不知道。祁峰只好先和李季去投店。
李季注意到小商走後不久,大祁忽然情緒低落,還直問路人獨芳園的所在,不免有些瞠目:才說了沒這癖好的,可現今他這反映實在古怪。晚飯時,祁峰對他說,他覺得小商就是他的暮兒。李季以為他瘋了:“大祁,你想妹妹想得男女不分了麼?”但過了一會兒,他放下筷子對祁峰說:“不對,我想起來了,他有耳洞。平時,他總有一些頭髮垂下來遮住耳朵的,有一日風大,吹開了髮絲,我看到他右耳上的耳洞,當時還以為他小時父母寵,男孩當女孩養,現在仔細想想,不一定啊。”旋即又猶疑道:“可是,咱們也明明看到他有喉節……”
道過別,祁暮先走。但她走出一段後又站在街角人群中看著大齊和李季轉身走遠。然後才尋了個僻靜的地方,取出包袱裡的藥水洗了自己的眉毛和喉節。芸香擅丹青,這化妝術還真不賴,虧她比自己仔細,教了自己畫喉節的法子,要不然這七月,領子又低,也真惹人懷疑。
她一路打聽四夷路的獨芳園,卻又有些神不所屬。哪裡不對呢?走到獨芳園的門口,她忽然想起來了,是那個背影,大齊的背影。這五日來,大齊始終是在她身旁或是身後的,從來沒在她身前過,如今看他牽馬的背影,她覺得象小時候父親第一次教她騎馬時為她去牽馬時的背影。而這個相似的背影她最近一次看到是在錦心樓的後花園。她頓時知道自己為什麼一直覺得大齊象誰了,那雙杏眼傳自母親,只是又加了二分父親的眼形的圓潤,還有那個酒窩……他應該是剃了鬍子。
原來他根本沒有捏造什麼假名,他說自己是“大祁”,也許是別人這麼稱呼他的,而她卻以為是“大齊”,沒有姓。早知道她就不叫自己“小商”了,這是在雲陽,誰會管她叫“祁暮”呢!祁暮從來沒有這麼痛恨過自己,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笨呢?現在可叫她上哪兒去找他呢?
站在獨芳園黑色的大門前,她為錯過而淚如泉湧。
有行人經過,張望這個流淚的少年。她想起她此來的目的,擦了擦淚,叩響了獨芳園的門環。這個差事結束了,她一定要去端州,至少她知道三哥真是賣馬的。
見到此次行動的護衛首領,祁暮吃了一驚,又是相識的人,他是晴玉公子的貼身護衛莫奇。莫奇看到祁暮也有些驚訝,問道:“祁姑娘?你就是晶玉公子推薦來的女衛?”又點頭道:“不錯,祁姑娘的身手我倒是放心的。”
既要貼身保護,她便又換回了青色的女裝。女證人許小姐也是個二十出頭的美麗女子,總是臉帶慽色。巳時,許小姐收拾停當,他們就出發了。二個侍衛騎馬,莫奇駕車,而祁暮則要跟那對主僕一起坐在車裡。她扶了那小姐上車坐好,又看著小婢上了車,正要一躍而上,忽然聽到有人叫“暮兒!”那聲音裡充滿了失而復得的狂喜。
祁暮一震,循聲望去,那邊街角,祁峰和李季兩人正帶了五匹馬站著,許是因為在熱鬧的街市,兩人都沒騎馬,只是牽著。看到祁暮望過來,祁峰將韁繩往李季手中一塞,大步走了過來:“暮兒,我是三哥!”祁暮眼裡轉著淚花,不知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低呼了一聲“三哥”,轉頭看著莫奇道:“莫大哥……”莫奇不待她說出口便道:“家人?給你一刻鐘,前面西城口等。”祁暮感激地朝他笑笑,便朝祁峰走去。而那兩護衛自祁峰出現始便已在車左右兩側站好,此時莫奇一揮鞭,二騎一車便朝西南而去。
只不過是幾丈的距離,祁暮卻嫌自己走得太慢。直到她的鼻尖撞上了一個結實溫暖的胸膛,腰背處也傳來陌生的溫度,她才從恍忽中醒過神來。祁峰已將她帶入附近一條安靜的小巷,站在兩座宅院間窄窄的通道中。她抬起頭來,彷彿還有些不能確信:“三哥,真的是你?”剛才鉗著她胳膊和腰背的那股力量消失了,一隻手帶著灼熱的溫度撫上了她的臉,粗糙的指腹抹去了她不知何時流下的淚。
祁峰的聲音很厚實:“我也以為我做夢呢。可是,真的是我。這十年,我找你,可一直找不到。”
祁暮又哭又笑:“我就知道你不會死,我就知道你會活著。”
祁峰道:“正月裡我在一個當鋪裡看到了你貼身的鎖片和大哥大嫂給你的手鐲珠花,才知道你就在京城,可是我找了半年也沒見著你。為了找你,我買下了舊王府,想著你總會去看看,但幾個月了,也沒有看到你的蹤跡,卻沒曾想你一直就在邊上的淳義郡王府。你就沒想著去府裡看看麼?”
“我去了兩次,都是翻牆的。一次園子剛在整,半個多月前還去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