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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見王麻子臉sè也壞了,王何氏語氣又是一緩:“你這孬貨,有賊心沒賊膽,我也知道,不過這事你就不能動動心思多想一層?”

“前些年何三耳就問過這林院的事,說這裡風水絕好,王相公家有意買來造墓。那時王秀才還在,王二郎又是神童,何三耳就沒有辦下去。現在王秀才死了,王二郎也傻了,正是時候!先弄到我們手裡,再賣給何三耳,落下個百八十貫,有了這錢,去別處買地置田不好!?”

王麻子不甘地道:“這林子和院子,本該是我爹的……祖父沒傳給我爹,卻傳給了二叔,正是拿回來的時候。”

王何氏氣得擰住王麻子的耳朵訓道:“他們那二舅真要鬧,也是個麻煩,難保不出意外。就算過了這關,何三耳想要,你能保得住!?更不說你就是個泥腿子,王秀才是讀書人,揣著這份家業,列在三等戶裡,也派不著丁身錢米。攤到你手裡,看官府不把你吃幹抹淨!不如另置一份可以避人耳目的家產。”

王麻子洩氣,嘟囔道:“不管怎麼著,總得先弄到手,這事要怎麼辦?”

“讓我想想……”

王何氏踱起步子,夫婦倆搜刮了王秀才家中的財物和值錢家當,拐來了田地租子,自然不會放過最值錢的地產。這處小山坡是王家祖業,僅僅只是幾十株青竹、桑樹和老槐,就值不少錢,再加上風水絕佳的地勢,賣上百貫不成問題。跟這份地產比起來,王秀才家的十畝旱田不過是小頭。

王家這一代人丁凋零,王秀才就只有王麻子這一個近支堂親,王秀才死了,王大郎早夭,王二郎又傻了,餘下一對不足十歲的小兒女。即便只是堂親,王麻子也能以撫養三兄妹為由,順理成章地拿到王秀才的家業,這不僅符合孝理,也是官府鼓勵的。正好,王麻子與王何氏一直沒有子女,還可以收養王三郎和王小妹。

但孝理只是大框框,官府的法文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實際情況還得實際分析,王二郎的狀況讓事情有些複雜。

王二郎雖還未成年,可神童名聲在外,還在府學門前走過一遭,也算是讀書人,大家都當chéngrén看。雖是傻了,傻成什麼樣,這還有說道。只要能娶妻生子,再有孃舅家撐腰,仍然可以傳繼王秀才這一脈,家業自然也是他的。王麻子夫婦即便過繼了王三郎王小妹,也沒可能拿到這份家業。

“這事就落在王二郎的名聲上!”

王何氏很快有了計較,她舉起那受傷的右手,yīn**:“明rì告官去!告王二郎不孝!虐待叔嬸,把他這傻勁,不,瘋癲傳開!”

王麻子打了個哆嗦:“告官!?那這家產還能落下多少?”

王何氏鄙夷道:“所以說,為什麼要牽上何三耳,就算是縣尊老爺,也不敢對相公家看中的東西伸手!”

王麻子歪著腦袋想了片刻,無奈地點頭。

此時夜sè已深,王何氏一張冷臉軟下來,伸手一掏,王麻子再一個哆嗦。

王何氏盪出一絲鼻音:“還不上床!?”

“歇一天吧……”

王麻子勉強笑著敷衍,那手一擰,胯下發痛,抽著涼氣苦著臉,乖乖由王何氏拖了過去。

吹了油燈,正要上床,叫喊聲忽然響起,再生起一叢火光,隔著窗紙搖曳不定。

“二哥你醒醒啊!”

“這是我們的屋子,不能燒啊!”

王麻子夫婦急急奔出屋子,正見王衝舉著火把,作勢往東廂屋子丟,虎兒瓶兒拖著他的胳膊,悽苦地叫喊著。

聽到兩人的動靜,王衝轉頭看來,火光下,少年披頭散髮,臉上血跡斑斑,像是從地府裡爬出來一般,驚得王麻子夫婦頭皮發麻,王二郎真瘋癲了!?

王衝一手揮舞火把,一手還舞著什麼東西,偶爾映出一縷火光,王麻子夫婦更是炸起了一身汗毛,刀子!?

“燒光!殺光!死光光!”

王衝一邊嘶聲喊著,一邊朝兩人走來,王何氏縮到王麻子身後,踹著他的膝彎道:“還不制住這瘋子!?”

王麻子也在後退,叫嚷道:“他手上有刀子!傷了他是罪,被他傷了找誰賠啊!”

瘋子傷人當然落不到罪,王何氏一個激靈,扯住王麻子道:“走!回咱們家去!”

王麻子卻又不願了:“那這地方……”

王何氏急得使勁擰王麻子的胳膊:“瘋子不正好嗎?不必告官,明兒找來王都保,把這瘋子送醫,事情就成了!”

王麻子恍悟,夫婦倆都顧不得收拾屋子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