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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都在網食堂去的路上。

蕭鬱飛獨自沉默地走著,但不用多久他便已發現,不少人都在用眼光偷偷瞥他,甚至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路上的人雖然很多,但他的周圍卻很明顯的空出了一塊,顯然他的事情已經在校園中流傳了開來,每個人都不願接近他,就像躲避瘟疫一樣近而遠之。

蕭鬱飛突然覺得自己更加孤獨了,這世上還有什麼的孤獨能夠比身在人群卻依然孤立無助更可怕,現在他彷彿是真的形影相弔了。

他沒有吃飯便獨自離開了學校,他不知道該去哪裡,只是在學校門口隨意地跳上了一輛公共汽車,買票之後在視窗坐下。車子很快便發動了,看著窗外的行人和景物飛快的拋在了身後,他突然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離開這個地方永遠不再回來,學校的大門已經在消失在了背後道路的盡頭,或者只有這樣他才能短暫的忘記那些噩夢,讓自己的心舒緩平靜下來。

蕭鬱飛在車上睡著了。

這些日子以來,血臉幾乎每晚都會出現,他已經很久沒有安安穩穩地睡過一覺。搖晃起伏的車廂和涼爽的空調都使他緊張的神經慢慢鬆弛下來,倦意立刻充斥在他全身的每一個角落,沒多久便昏沉沉地靠著窗戶睡了過去。

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一個多小時以後了,當他揉著惺忪的眼睛望向窗外的時候,就連自己也被嚇了一跳。此刻車子竟已經開到了人煙稀少的郊縣,他抬頭看公路上方的標牌,寫著“凇江縣”的字樣。

蕭鬱飛用力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下,這一定是輛開往凇江縣的長途汽車,不禁開始暗暗責怪自己上車時怎麼不看清車牌,莫名其妙到了這麼郊遠的地方。

蕭鬱飛扭了扭已經睡僵的脖子,環視了下週圍的情形。

此刻車上的人很少,前半車廂坐著一對老年的夫婦帶著個七八歲左右的小孩子,小孩子似乎很少來這麼遠的地方,興高采烈地不停住著車窗外問這問那。而在蕭鬱飛並排的另一邊車窗邊,坐著一個二十左右樣子的少女,一身淡黃色衣群襯著凝脂般的雪白肌膚,看上去就像盛夏的一溪清泉,有一種令人十分賞心悅目的清透。

不過那少女始終怔怔注視的窗外飛馳而過的景物,蕭鬱飛看不到她的樣子,但這背影卻總讓他隱隱感覺到一股淡淡的卻又彷彿是刻骨的憂傷。蕭鬱飛嘆了口氣,看來這世上並不只是他一個人才有煩惱,就像別人不明白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事一樣,自己也豈非同樣不瞭解別人心中的煩惱與憂傷,也許老天對每一個人真的都是公平的。

車子又開了大約二十分鐘才顫悠悠的停了下來,這一站已經是終點站,司機大聲呼喊著所有人都下車。

蕭鬱飛趕緊下了車,環顧四周車子停在一條十分寬敞的公路上。公路的兩邊是兩排長青松,在烈日的炙烤下泛出了一種墨綠色。長青松的後面就是無際的荒蕪,整片整片未經開發的土地上堆著無數碎石沙礫,荒草叢生。

蕭鬱飛沿著公路往前走,幾百米外的地方出現了一條與公路呈垂直狀的岔路,路口有一座略顯陳舊的仿古式牌坊。牌坊是硃紅色的,蕭鬱飛停下腳步抬頭去看,上面寫著四個墨黑色的字樣——“天馬墓地”。

蕭鬱飛此刻才明白,原來自己上了一輛從市區開往凇江縣墓地的長途汽車。但現在即不是清明也不是冬至,自然不會有太多掃墓人,郊縣特有的寧靜使這地方顯得愈加荒涼與蕭條。

蕭鬱飛凝神望著牌坊上黑字,這代表著死亡的顏色與字眼,就好像擁有一種特殊的魔力,使他的目光凍結般凝固了。遠處是一排排整齊的墓碑,每一塊墓碑下有一個消逝的生命,他們生前是什麼人,又是如何死去?

蕭鬱飛如同是著了魔一般,無數生命凋零的瞬間似乎同時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一幕幕都是如此生動。他們一雙雙渴望生存的熱切眼神,那蒼白消瘦的手不停張開又緊握,彷彿想要抓緊這個世界,不願現在就離開。但是最終他們都靜靜地接受了命運,誰都逃不過充滿無奈的死亡,而他們的身軀就被化成灰燼,孤獨的留在了這一塊塊冰冷的墓碑下。

蕭鬱飛的身子在微微顫抖,這一切都太可怕了。

——而可怕的卻並非死亡本身,而是死亡所帶來的無奈。

蕭鬱飛正深陷在自己的思緒中無法自拔的時候,突然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響起來:“先生,買花嗎?”

蕭鬱飛被驀然驚醒,立刻將自己的目光從牌坊上挪開。此刻他才發現,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手裡捧著幾束不知名的黃色野花,正站在他的面前用一雙烏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