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突擊隊而來多出的兩個人,田仲達親自做了批示:只要丁秀願意,就讓她留在炊事班,為戰士們做飯;對於俘虜來的鳩山小隊長,田仲達決定立即就地審問。
然而,誰都不懂得日語,鳩山小隊長也只能說一些簡單、常用、半生不熟的中國話,田仲達請求師部派一名翻譯來,好好地審問這個小隊長。師部給出的回答讓田仲達目瞪口呆:你們團部野戰醫院就有一個這樣的人才,那就是盟軍的美國護士艾倫。
田仲達喜出望外,火速派人將翻譯官艾倫請了過來。
審訊正式開始。田仲達命令武潘黃河和張大茂將鳩山小隊長押進營地一個臨時審訊室,艾倫和田仲達坐在“審訊席”上,頗有幾分威嚴地看著這個鬼子。
遠征軍實在太需要了解敵人的情報了,而眼下正有一個這樣瞭解敵情的好機會,田仲達豈能錯過?
無論使出什麼樣的辦法,也得從這個俘虜嘴裡撈出點東西出來。
“給他鬆綁!”田仲達朝押解俘虜的兩個戰士喊道。
潘黃河和張大茂立即給鬼子鬆了綁。
這時候,潘黃河才注意看“審訊臺”上的情況,團長身旁坐著一位美女,還是個外國人,定睛一看,那不是他思念已久的艾倫嗎?
艾倫這會也看到了他,她站了起來,朝潘黃河走了過去。
田仲達一看,就對艾倫說:
“請坐,你就坐這邊。”
艾倫顧不上答話,就奔了過去。
田團長看著這個異國盟軍翻譯官,不知道她要做什麼,難道她是要去給這個俘虜鬆綁?或者她認識這個俘虜?
想到這裡,田團長立即拔出武裝帶上的手槍,厲聲問道:
“艾倫!坐下!”
艾倫已顧不了那麼多,她奔過去,當著團長的面,一把抱住了潘黃河,用拳頭捶打著他的肩膀,生氣地喊道:
“兔子潘!這麼久你到哪裡去了?我到處打聽你,都說你摔下懸崖去摔死了!你怎麼又活了?你為什麼不跟我聯絡?”
潘黃河尷尬不已,他沒料到這個性格火辣直爽的美國姑娘竟然在這樣嚴肅的氣氛之下,還對他流露出強烈的思念之情。他愣在那裡,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畢竟長官還在旁邊站著呢,這可不是在幽靜的叢林裡。
潘黃河抑制著一顆激動的心,結結巴巴地說:
“我……我沒有死……”
田仲達看著這一幕,被弄得一頭霧水,他不知道自己部下這個其貌不揚的矮個子戰士竟然還跟一個盟軍姑娘如此親密,可部隊上是嚴禁談戀愛的,這是部隊的紀律,眼下這個美國姑娘竟然當著眾人的面如此大膽地跟一箇中國戰士親熱,成何體統!
就在大家愣神的當兒,鳩山小隊長瞅準時機,一個箭步,朝門外躥去,就要奪門而逃。
幸好田仲達早有準備,這會手腕一抬,照準鬼子的大腿就是一槍,鳩山小隊長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還掙扎著朝外跑去,被反過神來的潘黃河和張大茂一把摁在地上,鬼子這才無法動彈。
經過這麼一個小的插曲,審訊重新開始。
艾倫也坐回到了田團長的身邊。
可是這次審訊一點收效都沒有,鳩山小隊長的嘴巴就像上了鎖一樣,一個字都不說。田團長氣憤不已,他原來準備的那些審訊辦法竟然連半點都用不上。
看著無計可施,艾倫朝那個鬼子用日語噼裡啪啦地說了幾句,只見鬼子面色慘敗,點頭如雞啄米。
艾倫轉過頭去對田團長說:
“長官,他已經同意回答您的問題了。”
田仲達搞不懂這個翻譯官給敵人說了什麼,來不及多想,就問道:
“你們山下有多少鬼子?隊伍裡還有多少糧食?還可以吃多久?大埡口有多少人?松山上有多少人?”
鳩山小隊長一一作答。
經過審訊,原來山下的村莊沒有固定的鬼子數量,他們只是隔三岔五地下山去騷擾村民,無惡不作,只是最近隊伍裡糧食不多,下山的頻率才增加,幾乎每天都有10個以內的鬼子下山搶奪糧食,寨子裡的豬、牛等牲畜早就被鬼子們搶光了。大埡口的守敵並不多,大概100多人,但是與之前的滾龍坡陣地一樣,地堡異常頑固。至於松山主陣地上究竟有多少鬼子,鳩山小隊長也說不清。
審訊結束的時候,鬼子問遠征軍將如何處置他,田仲達說:對於戰俘,我們也有中國人的紀律,只要你聽從我們的命令和指揮,是不會槍殺俘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