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很長,慕庭晚的理解能力本就不太好,她其實不太懂,況且她也不深想,就這樣默默的躺進被窩,閉上雙眼,不知情緒的睡覺。
蕭亦瀾躺在自己身邊,彷彿兩個井水不犯河水的人,半晌,蕭亦瀾薄涼的聲音才慢慢響起:“慕庭晚,你是時候和我一起回國了。”
這一次,她沒有拒絕,也沒有逃避。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現在,慕庭晚才深刻明白這一句詩的境界。
飛機慢慢起飛,脫離地面的那剎那,慕庭晚覺得更加失落了。
回國,意味著面臨所有,回國,意味著要見到很多不想見到的人或遭遇不想處理的事情。
慕庭晚在飛機上一向有睡覺的好習慣,可是這一次她只是閉著眼睛裝睡,怎麼也睡不著了,她感覺到蕭亦瀾執起她的左手細細的摩挲手機指,那隻手指是受了傷的,即使表面完好無損,實際上,根本不能動。
他似乎是嘆息,更多的是可惜和無奈吧,或者還有心疼?
是葉柏接的機,葉柏知道蕭亦瀾這一趟是去接慕庭晚回來的,可是畢竟兩年未見,看見慕庭晚的時候還是震驚了一下。
往昔的小姑娘真的已經蛻變成溫婉的女子了,她似乎一切安好,只是又瘦了一點,唯一的不好,可能也只能從她的目光裡摸尋了。
“少爺,要回逸都嗎?”
蕭亦瀾淡淡的看了身旁的慕庭晚一眼,“嗯。”
慕庭晚不是沒有感覺的,雙手揪著復古的亞麻裙微微一怔,然後,又佯裝無事的撇頭看向窗外一一劃過的風景。
似乎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原以為什麼都會變的。
葉柏的恭敬沒有變,城市的綠化帶也沒有變,只是記憶裡的一些東西變質了,只是她和蕭亦瀾之間的感情……變質了。
回了逸都,房間裡一乾二淨的,她和蕭亦瀾的臥室也是一層未變,厚重的地毯,銀色的擋光窗簾,她記得,她和蕭亦瀾在房間裡每個地方做過的每一件事情。
蕭亦瀾把她的行李箱拎進來了,抱著她吻了吻她的額頭說:“待會我們出去吃飯,去換身衣服嗯?”
一定是無聊的應酬了。
慕庭晚站在衣櫃前面,看了很久的衣服,每一件都是價格不菲的,慕庭晚忽然覺得眼花繚亂起來,眼前幻影重疊,太陽穴竟看的酸脹,隨手拿了一件換上了事。
去飯店的路上,蕭亦瀾見她悶悶不樂,於是柔聲說:“晚上一起吃飯的是你認識的人,算是故人。你應該會比較想見。”
慕庭晚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過蕭亦瀾嘴裡所說的“故人”竟然是昔日在華盛頓差點害她和蕭亦瀾生死相隔的沈樓。
只是,這一次,沈樓已經不是昔日陰鷙魔鬼,而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以及父親。
沈怡,更確切來說,應該是尹淨,她身旁帶了一個小小女孩,和沈樓的眉眼有幾分相似,極其惑人,富有靈氣。
兩個男人到了一起,就是交鋒,這樣的交鋒倒是無傷大雅的,交手之間便是目光交匯,太多資訊了,尹淨壓根不會理會他們的這種較量,只有慕庭晚傻不愣登的看了幾眼,沒看出個什麼來,又低頭和尹淨說話。
慕庭晚看見孩子就喜歡的不得了,摸著小女孩的手問尹淨:“沈小……尹小姐,你們家女兒多大了?”
這小女孩鬧得很,一會兒要吃這個一會兒要吃那個,一個人在那裡糊的滿嘴的冰淇淋,尹淨伸手過來打,小女孩見風使舵,哇的一聲大哭叫爸爸。
尹淨沒法子了,一面把女兒交給沈樓一面和慕庭晚說:“兩歲了,不知道是為什麼老愛吃甜食,我和她爸爸都不愛吃甜食,不知道是隨了誰。”
沈樓抱過女兒,安撫著懷裡的女兒,清咳了兩聲,說:“丫丫,你說你怎麼這麼愛吃甜食?”
小女孩舔著嘴唇上的冰淇淋撒嬌的口齒不清的說:“爸……爸爸,丫丫……不……不知道。”
小女孩說話還不太清楚,喘著小氣,沈樓親親他家女兒柔聲說:“你媽媽說的不對,爸爸小時候特別愛吃甜食。”
說完,還舀了一小勺子的冰淇淋喂到女兒嘴裡,尹淨哭笑不得,忍了氣不理這對父女,和慕庭晚說起話來。
慕庭晚看的一愣一愣的,沈樓哪有當初的陰鷙樣?簡直判若兩人啊,慕庭晚低頭對尹淨說:“這是沈樓?”
尹淨挑唇一笑,看著慕庭晚愣愣的樣子點頭說:“嗯,不是沈樓還能是誰?我記得你見過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