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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被打磨出來,又亮又閃。

或許,她真的有辦法。

……

下山的時候,馬方乾把西瓜扛在肩上,小心翼翼地在山路上走著。

李綺橙走在他後面,手心發了一陣汗。剛才馬方乾那番話令她很感動,她也沒想到他會對她有男女之間的感覺。事實上,她對馬方乾在心底的認知,就是小時候的玩伴,如今的老鄉和朋友。

但他竟然說出他要賺錢養自己的話來。她除了驚訝之外,還有一點愧疚。

她何德何能,能讓這麼一個老實又能幹的男人心心念念著?她已經有了一個孩子,還是孤身一人,這麼個燙手山芋,他竟然能沒有猶豫地說出那樣的話。

李綺橙盯著前面男人寬厚的肩膀,默默低頭。

她能做什麼呢?

到了山腳,已經快到三點出頭了。李綺橙要趕回鎮裡去乘汽車,臨走前,馬方乾把母子倆送到了汽車站。

“橙子,今天下午我說的那些話……你要是覺得負擔重,就別放在心上……可是,我都是真心的,我這人不會說花哨的來哄姑娘……”說到最後,他有些結巴了。

李綺橙見他侷促的樣子,甚是可愛,“撲哧”一聲笑出來。

馬方乾抬眸看她,見她眼睛彎彎,笑得耳朵都紅了,瞬間臉像是被刷了一層厚厚的紅油漆。他本身面板黑,可這回卻叫人看得清清楚楚。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將她沾到唇角的頭髮給弄到耳後去。

這一系列動作做出來後,連馬方乾自己都有點呆滯了。李綺橙也嚇了一跳,肩膀抖了抖。他連忙低頭,“你頭髮……沾到嘴上了。”

李綺橙別過眼,蠕動了兩下嘴唇,唇角彎彎。

離汽車到站還有大概二十來分鐘的樣子。馬方乾去旁邊的小商店給母子倆買了幾瓶解渴的飲料。西瓜坐在小凳子上,情緒有點低落,只是撥弄著他書包上的小黃人,一直沒說話。

馬方乾問他:“西瓜,不高興嗎?”

“嗯……我想爸爸了。爸爸好久沒來看我了……”他嘟噥著回答。

“……”

馬方乾摸了摸他的頭,沒說什麼。他起身,看著蕭索的鎮街道,心裡有股火一直下不去。既然那個男人真的存在,為什麼不好好對待母子倆?這幾年來,為什麼讓母子倆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

他看了看旁邊正在喝水的李綺橙,心裡湧過陣陣挫敗。

李綺橙也朝他這邊看過來。馬方乾蹲下身,黝黑而佈滿傷痕的大掌抱住她同樣有著歲月傷害的雙手。兩雙手有著同樣的經歷、同樣的傷痛,它們佈滿繭子,粗糙變形,背後有著各自不為人知的故事。

這,都是勞動者的雙手。

他的手很溫暖,比這春日的暖陽還灼人一百倍。

李綺橙看著他。

馬方乾更加握緊她的雙手。

“橙子,讓我來照顧你吧。”

***

席曄中了四顆流彈。一顆在大腿上,一顆在腰側,一顆在肩膀,還有一顆,離心臟只差不到兩公分。

好歹命是保住了,卻昏迷了幾天。

當時他坐的車被武裝份子給截了下來,就在大使館門前,那幾個留著長長鬍子、眼窩黑黑的男人用槍抵著他的背。

後來,那個女人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這個鬼魅般的女人,扎著馬尾辮,趁著那雙方開戰的混亂時候,把他扶上了車,然後遠離那個是非之地。

他可憐的外籍司機,成了炮彈的陪葬物,死在了那個滿目瘡痍的國土上。

席曄手術後醒來,是在中彈後第四天。

他的爺爺一臉嚴肅地站在病床前,拿著一份報紙,扔在他身上。後來席川將那份報紙拿開了,並沒有讓席曄看見,並說“爺爺你這樣對待一個剛從鬼門關回來的病人是不道德的”。

那天下午,楊芸提著果籃來看望他。

她手臂也受了一點擦傷,人比之前瘦了不少。

“你那天為什麼在利比亞?”他語氣淡淡地問。

楊芸將果籃放下:“我的一個朋友在是戰地記者,我去那裡採集資料。”

楊芸是個藝術工作者,愛好攝影。

席曄沒說話,只是閉上了眼睛。他回想起自己中彈那一刻,外籍司機被她推開的場景。他微微睜開眼,唇角扯開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

“報紙上的事情……你不要在意,那些媒體都是亂說的。”楊芸替他倒了一杯水,“說實話,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