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要太喜歡我,我什麼都忘記了,所以以前你喜歡的那個人恐怕不會回來,我也有可能會喜歡別的人…」
陳沅原本還想繼續說下去,但是男人悲傷的表情讓他住口,那近乎絕望的眼神。
「那時候…我不會阻攔你,可是在那之前,我陪著你可以嗎?」
陳沅抿著唇,皺緊眉頭。他根本不想跟這男人一起生活……這男人對他而言跟陌生人沒兩樣。
隨著陳沅沉默的時間拉長,男人緩緩鬆開手。
「我幫你把你的行李收好,我、明天早上再過來。」
陳沅依舊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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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黯然進屋,過不了多久,他提著自己的行李出來,注視著陳沅的模樣,似乎在祈求陳沅讓他留下。
陳沅只是爽快地說:bye。
* * *
陳沅趴在客廳地毯上,書籍攤得一地,穿著白色休閒帽T跟同色系五分褲,赤腳搖晃。
黑色的休旅車開進車庫,升起再下降的鐵門嘎嘎地響,來人隨意將車鑰匙丟在客廳桌上,在陳沅旁邊盤腿坐下。
是個金髮青年,雖然才十七歲但是卻比實際年齡看來更老成,他親膩地靠在陳沅肩上,看他在讀些什麼。
「你下午沒課?」陳沅啪地闔上書,轉頭問道。
「老師請假。你吃中飯了嗎?」
「他有可能讓我餓著嗎?」陳沅挑眉。
「他呢?」
「我讓他去菜園拔草,不然我的高麗菜都長不好。晚上叫他割兩個炒給你吃,我會叫他放很多肉絲的。」
聿嘉轉過頭,透過落地窗可以看到遠處菜園,不大,卻是陳沅的寶貝,颱風來的時候他還特地從學校趕回來,跟另個男人合力讓颱風轉向。
現在那個男人正赤著上身只穿著工作褲,彎腰拔著雜草。這幾年下來,聿嘉心情有些複雜,憐惜跟“他活該“反覆出現。
「你還不跟他說?」
「說什麼?」
「你根本就什麼都記得。」他畢竟跟陳沅生活了七八年,沒多久就看穿了陳沅的偽裝。
從那時候陳沅性命垂危後醒來,他從頭到尾都是裝的。
「沒有必要,他不比你遲鈍多少。」陳沅哼地翻身,眉頭有些皺。
「……他昨晚睡哪?」聿嘉敏銳地有所察覺,面容有點僵。
「哼。」陳沅瞟他兒子一眼,不答,臉皮卻薄得泛紅。
青年臉色鐵青,太疏忽,一不注意這男人就得寸進尺,當初根本不該幫他求情讓他搬進屋裡!青年氣得渾身發抖,騰地站起,呼地卷一陣風向外而去。
陳沅皺眉看著被捲開而佈滿蜘蛛網狀裂痕的安全玻璃──家裡全是安全玻璃,因為特殊需求。
「小心我的菜!!!」他情急下吼道。
遠處已交起手的兩道人影同時停下,一致往更遠方移動。
覺得自己激動過頭,陳沅深呼吸,冷哼地起身,準備換套衣服出門。他可是個勤奮的人類,無所事事白吃白喝這簡直是謀殺他,所以除了種菜這項主要工作,他還有能賺點小錢的副業。
「隱王徵信社」
即使過了快十年,那男人失去了大半能力甚至頭銜地位,仍是餘威尚存。十年前的末日前夕對所有異族而言清晰得跟昨日沒兩樣,『隱王』,只被在臺面下談論著,卻能影響著所有勢力作的任何決定。
不過對外人而言,隱王也許指得是那男人,但是對熟悉內幕的一些傢伙,這個家庭說一不二的可不是整天在拔草澆水打掃作飯的舊日王者。
所有要是有了麻煩的人類或任何獸族,請撥手機給陳先生,他要是高興,很幸運你的麻煩就不再是麻煩!不過當然得付出點東西…這個陳先生可不是做慈善事業,他只是有點小心機跟小小的精明,你會很仁慈地被允許留件內褲回家。
現在這位小小精明的陳先生開著另外一臺房車,不名貴但保持如同新的一般,沿著海邊公路行駛,直至市區才遇到第一個紅燈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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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大樓正在施工,很久遠的記憶前,似乎有兩個長像跟個性都截然不同的男孩準備進入大樓,一個驕傲年輕如旭日東昇,一個狡猾畏縮如陰暗處攀附的藤類。
藤類因為太過炙熱的陽光枯萎,旭日因為害怕再傷害藤類而甘願落下熄滅光與熱,滿身傷痕的藤類相當自得其樂地偷笑,笑中帶淚。
陳沅胡亂想著,正準備踩動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