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青山呵呵而笑,應道:“小市鎮人地生疏,不去也罷。少堡主有興,請便。”
“整天悶在船上,上岸散散心也是好的。走吧,兄弟作東,鎮上的魚鮮極了,恰好是午膳時分,在鎮上進膳也安靜些,費姑娘請。”
“謝謝,不必了,荒村小鎮拋頭露面,有點驚世駭俗。”姑娘笑謝。
“費姑娘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在下深感失望。”紀少堡主失望地說。
柏青山過意不去,投子而起道:“昨夜鬧賊,費姑娘確也有點倦意,不想走動。這樣吧,在下陪少堡主到鎮上走走,如何?”
能分開柏青山與費心蘭,紀少堡主求之不得,笑道:“也好,咱們這就走。”
兩人踏上跳板登岸,迎面來了兩名背了一隻大背籮的大漢,正與船伕打交道。兩人皆未留意只概略地看出是兩個衣著襤褸的村夫,毫不起眼。
兩人在鎮中巡檢衙門前的小食店中進膳,喝了兩壺酒,紀少堡主不住探詢他的家世與出身,不著痕跡地以一些江湖動靜來探口風。
柏青山機警地回答對方的探詢,說自己住沂州,借祖上餘蔭耕田種地為生,家傳武藝只夠防身,出外遊歷以增見聞。
對江湖的動靜一無所知,對方所說的武林秘辛江湖傳聞表示毫無所悉,對武林各門派的秘學絕技更是一竅不通。
令紀少堡主大感迷惑,也感到心中一寬,顯然已看出他是個初出道毫無所長的小夥子,不足為害容易對付。
兩人看時光不早,紀少堡主欣然會帳踏出店門。
鎮上只有兩條街,剛從十字路口轉出臨河街口,便看到先前與船伕打交道的兩名村夫,正揹著背籮,快步向北匆匆而去。
未背籮的人,手中多了一個三尺餘長的包裹。
街上行人不多,柏青山雖則看出兩人形跡可疑,但並未介意。
船伕正在碼頭上催請客人上船,敲動著小鑼大叫:“客官們快兩步,開船啦!開船啦……”
柏青山向紀少堡主點頭示意,說聲謝謝,上船繞右艙板直趨中艙的艙門。
他感到有點不對,怎麼門與窗被閉上了?
“篤篤篤……”他輕叩艙門,叫道:“小琴,姑娘,開門。”
連叫三聲,聲息毫無。
鄰船的視窗,出現了紀少堡主的上身,扶窗將頭伸出問:“柏兄,怎麼啦?”
“怪!裡面毫無聲息!”他訝然叫。
紀少堡主一怔,穿窗而出一躍而過,猛地一腳踹在艙門上,“嘭”一聲大震,艙門轟然倒下了。
兩人搶入,大吃一驚。
小琴小劍兩人,分別躺在艙角,口吐白沫,人事不省。
費心蘭不見了,雷琴也失了蹤。
紀少堡主見多識廣,鼻翼掀動嗅了嗅,驚叫道:“子午返魂香!”
柏青山心中大急,大叫道:“船家,快來!船家……”
有女眷青天白日失蹤,那還了得,紀少堡主也將手下喚出艙來,厲聲問道:“紀孝,你們這些飯桶連一個人也看不住,怎麼回事?”
師爺與紀孝被罵得叫屈不已,姑娘們在艙內,外面的人又不能進去,怎知艙內的動靜?
救醒了兩侍女,兩侍女一無所知,是如何睡著的,兩人皆記不起來了。
柏青山在與前艙相鄰的艙壁角中,找到了一隻豆大小孔,是新鑽的孔穴,便知是怎麼回事了,有人在前艙弄鬼。
船家這才記起,當客人們皆登岸進食時,有兩名村夫以三兩銀子搭船至嘉興,在前艙安頓,不久又登岸說是走陸路要快,就討回船資上岸走了。
青天白日在船中,而且是在碼頭鬧區,誰料得到有人弄鬼?有天大的本領也難逃暗算。
柏青山聽船家一提,便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大驚之下,立即命兩婢攜帶行李登岸,先在碼頭附近的客店安頓,火速向北追兇。
紀少堡主僱的是包船,論日計算,他不落店,帶了師爺鄭秋與紀孝,隨著柏青山向北追。
出鎮北的街口柵門找人一問,有人目擊兩名村夫確是向北走了,走了約半刻時辰,可能已遠出兩裡外啦!
這條大道可到府城,出鎮向東北行,不與官道會合,而沿運河右岸並行,二十里外便是斗門鎮,沿途村落甚多,一望無涯全是尚未插秧的水田,追人絕無困難。四人不顧驚世駭俗,展開輕功狂追。
遠出五里地,大道一分為二,路旁有一座小亭,兩條船一走東北一走東,路面大小,寬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