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請問兄臺貴……貴姓大名?”
“敝姓柏,名青山,草字子玉。”
大漢吃了一驚,三人不約而同,肅容行禮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失敬失敬,原來柏大俠俠蹤出現山東道上,難怪這條路上三天來不見賊蹤。”
“好說好說,在下走失了一位女伴……”
“咱們並未看到單身女客……哦!有了,兩個時辰前,咱們在青駝寺北面的五里地,曾看到一群岔眼的年輕女人,人數有九名之多,還有三乘小轎,好像全是帶了刀劍的江湖女傑,神色頗為緊張,像是唯恐轎內出意外,戒備森嚴……”
“她們往南走的?”
“不錯,像是趕得甚緊。”
“謝謝。”柏青山匆匆地說,匆匆策馬馳出。
沿途詢問,終於追到沂府,打聽出那群女英豪另有一群人在南大街的魯南客棧落腳,目下已經向西南官道走了一個多時辰,可能奔向徐州。
據店家說,那些女人中,確有一位白衣美姑娘,行動不便,從轎內扶出,像是神色痴呆,但臉色紅潤,不像是病癱的人。
他心中略寬,湧起無窮希望,本來,他想到郯城與等待在那兒的中州雙奇及兩位侍女小琴小劍會合,商量如何搜尋心蘭的大計。這一來,他不得不獨自向徐州追趕了,便借來紙筆,修了一封書信,以重金請人送至郯城面交大悲佛心如大師,詳述心蘭失蹤的經過,然後獨自向西南官道急趕。
河南開封府東面的歸德州,本朝初年原稱府,後來降為州,但本地人士,仍然自稱為府,認為稱州有失身份。州東北七十里,有一座小小的虞城縣。這座古城真是小,小得城圍只有四里地,防水的城堤便是城牆,全城只有三四百戶人家。
全縣轄地東西距是一百里,南北距僅五十里,平疇百里,一望無際,全境只有三座岡,居民一輩子就不知什麼叫山,水倒是不少。
縣東北四十五里地接山東地界,有本縣三岡之一的柱岡,這一帶荒野甚多滿眼全是野林荒草。岡東南五六里,有一座在江湖上頗負盛名的星河莊,莊主獨眼靈官鄧星河鄧二爺,十年前曾經是威震大河南北的開封府名捕頭,中年退休返回故里納福養老,他那根三十二斤的竹節鋼鞭,百斤巨石輕輕一下便碎如齏粉,金鐘罩鐵布衫也禁不起他全力一擊,內力修為已臻化境,藝業深不可測。黑道朋友對這位鄧二爺,可說頗為頭疼,卻又無奈他何,退休的十年中,曾經不斷有人前來討野火,卻從沒有人能佔了便宜,上門尋仇的人愈來愈少了。
星河莊的南面六七里,則是默默無聞的集益牧場。西南角五六里,則是當地往來要衝的三槐集。這三處地方,形成一處頗為富裕的三角地帶。
鄧二爺這位老江湖,對近鄰的集益牧場似乎頗為憚忌,不許莊中的子弟,踏入集益牧場的地界。
至於三槐集,則是附近三里內的大集,集期是一三五日,每逢集期,鄧二爺也不時帶了子侄前來趕集,但從不與集益牧場的人打交道。
集益牧場僱了不少牧工,這些牧工似乎極少在趕集時惹是生非,安份守己,附近的人對該牧場的人並無反感,至於鄧二爺為何對集益牧場有反感,誰也不知其故。
這天破曉時分,一群神秘的女人,悄悄地繞過星河莊的東面,並未驚動莊內的人,奔向集益牧場,顯然,這群神秘的女人曾經趕了一夜路,對避免引人注意的工夫極為熟練,星河莊守夜的人,也不知有人經過莊外。
心蘭姑娘一覺醒來,只感到渾身發軟,四肢麻木,頭腦昏沉。
她發覺自己躺在一間巨磚壘成的斗室中,躺在一堆黴氣沖天的乾草上,壁間唯一的小窗只有八寸見方,黑暗、潮溼、窄小、空氣汙濁、黴臭刺鼻……
她想挺身坐起,身軀一動,昏眩感與軟弱感突然加劇,挺起一半的上身,又重重地跌落在草中。
“哎……”她痛苦地叫。
等到痛苦的浪潮消失,她開始冷靜地思索自己的處境了,首先她自問:“這是什麼地方?”
不用多想,便看出是囚人的堅實囚室,壁上有扣手扣腳的鐵鏈,頂上巨木壘成的室頂有吊繩。
再進一步,她想:“我是怎樣來的?為何渾身痠痛脫力?”
她當然無法摸清,無法瞭解。接著,她冷靜地回憶往事。
記起來了,她應該在蒙山寨的寨門外,替柏青山把守寨門的,這裡會不會是蒙山寨的囚室,難道她與柏青山已落在賊人的手中了?
她只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