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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1999年聖誕節前夕天氣冷得不象話我又和幾個朋友在奧維小區的某個臨街越層門市裡喝酒。和我一起的有五個人張琛、王易、邵科、高康和劉仲。這六個人中除了我劉仲其他人都算得上是有為青年。其中王易、邵科和高康還都是通美術通音樂的強人。那時他們還沒離開過家鄉都在各自忙著一點生計。只有在週末晚上閒暇幾個人湊幾十塊錢隨便買一點羊肉小白菜張琛從家裡把電熱鍋拿出來在旁邊小賣部要一箱啤酒把一臺二手的ps遊戲機當cd播放器一群人才會暢快地侃上一晚累了就隨便找張椅子沙一躺醒了就繼續打遊戲看毛片喝酒一直到週日晚上才各自散去。

那天晚上我們談的是畫漫畫和寫指令碼這些人寫東西最勤快的是我畫東西最勤快的是高康樣樣都通的是王易。我們談到當時少年作家的指令碼之後就開始跑題一個個各自說起自己想寫的故事大聲表意見高康和王易還激烈地爭論起來。我覺得那一瞬間我彷彿看見了歐文…斯通在飽含熱情地徹夜寫作《渴望生活》。數年之後我明白這不過是一廂情願的想法。梵高死了歐文…斯通了大財。

買來的羊肉片吃到一半一箱酒已經見底我想起龔磊沒來轉身問了張琛一句:“磊子哪去了?”

張琛嘆一口氣說:“照顧家裡生意他爸上個禮拜車禍半邊身子還不能動呢。”

大家都知道龔磊家開的是日用品批店房子在市中心地段一天24小時一分一秒也不能缺人。

一提起這個話題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想了想小心地建議:“吃完飯去看看磊子?”

這些人沒哪個不是一貫窮慣了的也都知道生活的艱辛紛紛表示同意。既然要去看人也就不再繼續喝了幾個人隨便吃了點羊肉草草把東西收拾好就上路了。

從奧維小區到龔磊家要跨半個城市我們選擇了打車。

六個人打一輛車已經是我們支出的極限北方城市12月底的夜晚深沉而陰冷我們六個人站在街頭不時說點冷笑話互相嘲笑就是沒有計程車肯停。這座城市治安一直不好司機見六個面露兇光的半大小子在那攔車多半是能逃多遠有多遠。我們只能祈禱有個不怕死的讓自己撞上。

等了快半個小時終於有個司機肯停下來。邵科在這些人裡面相最好上前跟司機打了個商量六個人你推我我抱你的擠上桑塔納劉仲從兜裡掏了一張皺皺巴巴的五塊錢放駕駛臺上。這意思就是說回來他肯定沒錢了得看其他人的。

不管怎麼說計程車把這些身體擠成u和L型的人拉到地方司機都沒多看這些人一眼飛也似的駕車跑了。留下我們幾個站在原地伸胳膊踢腿估計再擠一會就都成Z了……

龔磊家很好找門市房和住處在一起從街口數過去地六個檔口叫“鑫源日用批”我們以前也常在這喝酒每天晚上龔磊父親就拿一把二胡在那咿咿呀呀地拉起來暮色中我們聽著二胡獨有的淒涼聲這街頭的一切便都看起來有那麼一點悲涼了。

推開門進去我們幾個看見龔磊正往外搬一箱洗液李坤站在靠近門口的地方把貨架上的一箱洗液擺正。

邵科二話沒說挽起袖子就過去幫忙了我們幾個也猛然醒悟一個個都動起手來原本得幹一個多小時的活沒2o分鐘就幹完了。

龔磊給大家搬來凳子打了盆熱水洗手。

我們在店裡坐定他才問:“你們幾個怎麼來了?”

“沒你吃飯不香。”張琛給李坤扔了只“紅河”煙。李坤是龔磊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家裡是養車的比較有錢正打算明年結婚。

“別噁心我行不行?”龔磊嘴上這麼說看起來確實是很開心“你們沒吃舒坦吧?晚上我請你們。”

高康和王易伸手把龔磊攔下了這會誰都可以說自己窮卻沒一個人敢在龔磊面前說自己最窮。

“別別我們剛吃的想吐你饒了我們吧。我拿了幾張電影你把Vnetbsp;龔磊心領神會看看外邊天色確實很晚了去把大門關上。不一會電視裡傳出高高低低此起彼伏的呻吟這就是所謂的“學習時刻”了。事實上這個屋裡除了李坤之外基本上都是處男一個一個充其量理論一下。不是說中國人的性知識有七成都是從a片裡學來的麼?我看這話沒錯。

看a片不影響我們的交談反正電視聲音沒開大劉仲和王易在那說著女主角的身體優劣我和邵科翻著過期的香港雜誌在二手14寸sony電視前打《寄生前夜》張琛、李坤、高康和龔磊則圍在一起討論最近賺錢的辛苦。

此時已過半夜門外的風呼啦啦吹起來帶著尖嘯和厲號屋裡是一片暖洋洋的景象。我們一直看到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