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很有分寸,買賣做得也很順暢。至於被特意隔開的距離之外的蕭大公子,依舊自在的自個兒待著。
做成了好些買賣,各自盤算著告辭的得體理由,一聲轟然倒塌碎裂的響聲驚動了內室起身準備告辭的諸位,隨之,鋪內的女孩兒們的驚呼和貨架倒塌的聲響不絕於耳,洪亮的大喝陣雷般響起,“砸!給我往死裡砸!”
哪個如此大膽?一直都被撇在一邊兒的蕭泓抬眼,內室坐著的都是些和蕭泓還算交好的都是有身份的,在他們眼面前居然有這樣的事情,讓人好生不悅,齊齊撩起了珠簾出去看看。本雅緻的鋪內已然是一片狼藉,齊齊皺起眉來,這是那個在滋事?
鋪內湧著好些青衣僕役都在竭力拖著抱著一個撩著袖子揮著棍棒打砸花架上擺件的一位束冠的錦衣公子,千方百計的阻攔卻反被蠻力拖扯摔得苦不堪言。
先沒問究竟怎麼回事,言家耀輝當即招呼也受驚了的夥計立即將避在角邊驚得花容失色的閨秀們往雅室中請。一邊安頓著這些閨閣女子,一邊連忙給一旁的夥計遞出了個眼色,意會了的夥計趕緊跑去報與就近的巡捕班頭去。隔著珠簾兒往外看,將她們擋在後面的公子們寬闊的後背讓受驚了的懼意也緩和下來。
好幾個青衣家僕都生生壓不住這位還在到處揮棒打砸著,一眼見言家耀輝,當即大喝起來:“兔兒爺!打死你這個下作的東西!”
沒等蕭泓動容震怒,言家耀輝身邊兩個隨侍揮著偌大的拳頭已經衝了上前,他們絕容不得所侍奉的三少被人如此辱罵。
眼看著有人打過來,那些緊緊抱著這位的家僕當即放了手,拳風到處,一身蠻力的錦衣公子迎著迎面的拳頭硬碰了一記,當即踉蹌著被逼退出了鋪子外,居然還沒顯出傷勢。
盯著踱步走出鋪門的這些位,再次扯著嗓子嚷嚷著,“原來有這麼些給姓言的兔兒爺撐腰,難怪呢,都躲一個屋裡了,做什麼齷齪事。”娼妓小倌這些還算好聽的,難聽的汙言穢語已然不絕於耳,避在店堂內室中的閨秀更是羞惱不已。
聽得三少被辱,兩位隨侍憤然拔出佩刀就要上前,“住手!”言家耀輝喝住怒目的兩位侍從,有這麼些公子們在,用不著自己個兒當出頭鳥。
這樣的吵鬧,當即聚來了好些路人,其他些鋪面的也都跑了出來探看,這是出了什麼事端?汙言穢語聽得路人都在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起來,神色中都張揚著些詭異。
眼前這一出看得大掌櫃面色慘變,一旦蕭公子戀慕言三少的傳言傳開後,這就是後果,若不能將眼前的事端妥當解決,之前花費心機鋪下的風光定會在瞬間消散。
肆意的辱罵聽得牽連在場的無不皺起眉頭。被言家三少呵斥住的隨侍滿目凌厲,緊握刀柄,只等著三少發話,是生是死,他們絕不猶豫。
皺眉看著眼前這位,林政皓等人都認得,是京中出了名的混人,家世顯赫,任誰都要讓上幾分,言家耀輝來京城也不過比他們早小半月,折騰著到處拉攏關係還來不及,應該不會招惹上這種人吧。
任其謾罵的言家耀輝靜靜看著這位,毫無印象,他決然未曾和這樣的人識得過,更無結怨的可能,這位究竟是誰?如何和他接了怨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來得還挺適宜。
“這下,您滿意了吧。”看著眼前口吐汙言穢語的這位衣著錦緞的這位,言家耀輝淡然。話是說給隔著好幾個人的蕭泓聽的,旁邊的也都聽得凜然通透。言禍下,只有是非,沒有公理。
去塞北的那麼些人都看著瞧著議著,想閉口不談絕無可能,可任誰也始料未及,居然會是以這種齷齪的方式將蕭泓和言三的事情挑了出來。
沒人阻攔的謾罵已然失控。同行的眾公子拖住凌厲拔劍的蕭泓,低聲道:“您想讓三少更難堪嗎?這時候出面干涉,只會更落了別人口舌,全無好處。”
這話不假,本習慣了言家在談笑風生中就將市井流言消於無形的場面,真切見識了市井齷齪言禍,激怒的蕭泓難以自持。
抬眼看一旁毫無阻攔之態的言家耀輝,想起了昨日在十里亭,言家三少曾經淡然言語道:“……自出生起就在市井流言中長大,對應之策信手拈來,毫無在意,若這件事只是在流言蜚語中傳遞這麼簡單,言三又何必自尋煩惱跳進這紛紛擾擾中來。比市井流言要可怕多得多的是根深蒂固的法度。”
直言對市井流言毫無畏懼的言家耀輝將如何策應眼面前的事端?旁觀著的林政皓好奇到了極致。
越聚越多的人群在呵斥中立即散開了一條路,一行如狼似虎禁衛軍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