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揹負,或許真的在心裡積壓了太重太久,找不到突破口,無處發洩,無處釋放。
那個女人走了,他是他唯一可以交心的人,他願意做那個聽眾。
他不知道如何安慰,他知道,此時的他,其實也不需要安慰,他跟他說這些,也並不是想要讓他安慰。
他只需靜靜的、沉默。
男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其實,知道她愛的是我大哥,我有刻意壓制過自己,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但是,情字入心,似乎越壓抑越濃烈。”
“後來,發生了江南那件事,那是一個意外,你知道的,我中了蠱毒,我控制不住
自己奪了她的清白。其實,我很愧疚,對大哥愧疚,對她愧疚。”
“再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很多刻骨銘心的事,我跟她之間更加變得不可收拾,我一邊對大哥愧疚著,一邊泥足深陷。”
“那日,大受打擊的我,提酒去小屋在我哥躺的水晶棺前跟他說起這些,並跟他懺悔,我哥聽到這一切,才去殺了她。”
“是我害了她,鬱臨旋說的沒錯,我就是個混。蛋,如果不是我做出這種事,我大哥如何會殺她?就算我大哥不愛她,只是因為知道她是鬱臨旋的人,故意跟她逢場作戲,但是,如果我不愛她,沒有讓她成為我的女人,大哥也不會覺得她是我的軟肋,也不會殺她。”
“總之……都是我,都是我害了她……”
樊籬心中一痛,抬手輕輕握了他的肩。
其實,他想說,不是他的錯,是鬱臨淵不懂。
鬱臨淵根本不懂。
一旦一個女人成為一個男人軟肋的同時,這個女人又何嘗不是讓這個男人披上了盔甲。
沒有軟肋,就不會有為了保護這塊軟肋而披上的盔甲。
鬱臨淵雖然的確有王者的狠絕和魄力。
但是,登基在位兩年半,卻一直受太后掣肘、受莊文默掣肘、受朝中各種勢力掣肘,這是事實。
雖然中間偶爾讓這個男人替替,卻也只是偶爾,時間極短,最多幾日。
但是,這個男人在政,僅用了一年時間,廢了皇后秦碧、除了左相,斷了太后左膀右臂,端了右相莊文默,肅清了朝堂中最大的兩股勢力,這也是事實。
當然,他知道,這跟他的睿智精明,運籌帷幄,權謀帝術息息相關。
但是,誰能說,這一切跟那個女人沒有絲毫關係?
誰能說,不是因為要保護那個女人,他才如此鐵血果敢?
他記得很清楚,在蘭鶩,當時他在臨鎮調查左相的事,他讓隱衛飛鴿傳書緊急通知他去蘭鶩。
他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在蘭鶩的醉仙酒樓裡,他激動地跟他說,他找到那個女人了,他們的孩子還在,孩子還活著。
也是在那個酒樓裡,他跟他說,是時候大刀闊斧了。
男人垂目看著面前的溫泉波光粼粼。
流光溢彩中,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女人,眉眼彎彎,對著她傻呵呵地笑。
沒有了,再也沒有了。
再也不會有那麼一個人,說,自己說他可以,但見不得別人說他不好,為了維護他,如同一個潑皮無賴跟人爭吵。
再也不會有那麼一個人,傻傻地寧願廢了自己的腿,也要讓他脫困。
再也不會有那麼一個人,以為他死了,喊得那樣撕心裂肺、哭得那樣肝腸寸斷。
再也不會有那麼一個人,天真地問他,男女交。歡真的能度毒嗎?如果真的,她願意。
也再也沒有人,寧死也要保全所有人,寧願攬下一切,也要保全所有欺騙她利用她的人。
再也沒有了……
見男人許久沒有做聲,樊籬又握了握他的肩。
男人回過神,這才意識到隱疾已經過去,撐著身子自水裡面起身。
“回吧。”
說完,便舉步走向岸邊去取衣袍。
驀地又想起什麼,回身看向樊籬。
“對了,明日替我去一趟嶽國,我會寫封信給你,你帶信去找嶽國的三王爺,讓他幫我查查,太后壽辰七王爺是我們這邊誰請過來的?我派人查過,什麼都沒查出來。”
樊籬怔了怔,說:“好。”
幸虧他已經習慣了,只要說到政事,這個男人瞬間就變回了那個睿智精明的皇。………題外話………孩紙們放心哈,素子也希望早點結局,但是有些事必須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