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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即使一開始聽到神醫府中幾聲淒厲慘叫就立刻來到神醫府門口徘徊張望的京城百姓什麼都沒能看到,但是很快所有人就都看到從神醫府內流出的血水。
大雪紛飛,即使京城出現了從未出現過的異象都沒能引起京城百姓的注意,因為從神醫府中流出的鮮血實在太過慘烈。那濃烈的血腥味讓人作嘔,血水從神醫府流出,順著京城的青石板路一路蔓延,就像是枯樹向四面八方伸展的虯枝,那些血水滲入青石縫中緩慢的越淌越遠,和著漫天大雪,這鮮血紅豔的更加刺目。
就好象一瞬間在那些鮮血中開出了無數的花朵,濃烈的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神醫府,一夜之間慘遭滅門,這是繼縛天之亂後第一個突然的讓所有人都手足無措的變故。
天歌天子子軒修意勃然大怒,極樞城外張貼皇榜,只要是可以抓到屠殺神醫府中上下兇手的人就可以有一生都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這皇榜一出立刻在天歌坊間激起又一次的波瀾,子軒修意對濯疏言的看重可見一斑。
皇榜放出後,京城裡一則流言迅速傳開,據說有人看見神醫府有片片白光閃過,之後還有人說看到忠義侯澤湮墨曾經走進神醫府。這流言雖然傳播迅速,但大家都只是私下偷偷的說,誰也不敢大聲的宣揚出來。畢竟忠義侯也是子軒修意極看重的大臣之一,況且他和濯疏言的關係向來親近,這怎麼就突然滅了對方滿門?這實在不合常理。所以誰也不敢在沒有證據之前就真的拿出來亂說。
而更重要的說,神醫府在經歷那慘絕人寰的一夜後,唯一的倖存者,天歌傳奇人物之一的天下第一神醫濯疏言居然失了蹤!沒人知道她的下落,也沒人知道她眼下究竟是死是活。
第一百六十八闕、圈禁…2
有人說,任何一個上位者都不能允許那些功高蓋主的人存在,因此子軒修意一手懷柔一手狠辣,表面上是仁愛厚德論功行賞給了濯疏言無上榮耀,但背後卻派人暗殺了濯疏言一家上下。還有人說,濯疏言因為被最愛的人滅了門,所以已經永遠離開了天歌這個讓她黯然神傷之地。還有人說,濯疏言真的不是凡人而是神仙,神仙是不可以跟凡人匹配的,可是她作為神仙卻戀上凡人,因此便招來天譴。
但不管是哪一種說法,都在訴說同一個事實,那就是濯疏言真的不見了,就好象是突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距離京城十里外有一處定河山,定河山腳有一段迂迴的山路,沿著山路走上大約一天的功夫就可以到達一處安寧的山谷。這個山谷並不是私人所有,但此刻卻只有一戶人家。
炊煙渺渺,一處並不太大的院落依溪水而建,小廚房裡散發出淡淡甜甜的糕點香。院中一人正披著雪白狐裘靜靜的看著漫天細碎的小雪。一頭的青絲並沒有挽成精緻的髮髻,而是披散在肩頭,只在腰間鬆鬆的紮起。
京城的雪已經持續了好幾天,到處都鋪滿了厚厚的積雪,如今雪下得小了,稀稀疏疏的卻別有另一番滋味。
及臀的長髮隨風飄動,配上那靜默佇立的身影,那一動一靜之間勾勒出萬種的風情。
那人的面容清淡,可是也未免實在是太淡了……淡得好像世間萬物都不再能入得了她的眼,淡得就好象是渲染的水墨,只能成為一幅畫,而再不可能鮮活起來一般……
“外頭冷,為什麼不打把傘?”一黑衣人行至她的身邊,在她的頭上遮了一把青色的傘。
若有外人在,這幅畫面一定會美的讓所有人都覺得屏息。但可惜的是這裡除了他們就再也沒有別人,即使是美是醜,是快樂還是悲傷也不會有人知道…
那一直靜靜注視著雪花的美人兒淡淡收回視線,卻沒有開口說話。
那黑衣人似是已經習慣了,也不惱,只是伸手將她臉頰邊的碎髮撥去耳後。眼前的人越發顯出一種沉靜的美來。略顯尖瘦的下巴讓她看起來有一種可以任由人掌控的跪弱感。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黑衣人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可是她卻微微偏了頭,躲過他的手……
那黑衣人的手微微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是很快就控制住,重新浮現出笑意和溫柔。
“今早我離開時不是跟你說留了杏仁糕在廚房的嗎?我還給灶裡添滿了柴讓那火不熄滅一直熱著糕點。為什麼不吃?是不合胃口?這幾天來你一直都沒怎麼吃過東西,這不吃東西身子怎麼會好?”
那白衣女子淡淡轉身,率先進了屋。
黑衣人跟了進去,那個女子卻始終一言不發的靜靜坐在窗邊。